说完之后,刘胡子便转身进了庙门。许常德清楚地看到,在刘胡子的手里,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他知道,刘胡子进了归来寺,一定会杀死圆通法师。
果然,片刻之后,刘胡子出了归来寺。他朝躺在地上无法动弹的许常德望了一眼后,冷笑着说道:“我也想看看那个省城来的赵麻子是不是就像传说中那么神奇,在庙里的杀人现场,我留下了一处不易被发现的破绽。如果赵麻子真是神探的话,就会发现这处破绽,然后知道你与圆通法师的死有牵连。”
“刘老大,你这不是在害我么?”许常德叫苦连连。
刘胡子却说道:“你也别害怕,我会告诉你一个自保的办法。这赵麻子若想将你法办,你只需要告诉他一句话便能保你没事。”
说完之后,他将嘴凑到了许常德的耳边,说出了一句话。
“刘胡子对你说了什么?”赵麻子厉声问道。
许常德答道:“刘胡子说了,如果你赵神探真能发现黑狗血的那个破绽,他就愿意与你见上一面,告诉你一个惊天的大秘密。”
“什么秘密?”
许常德耸了耸肩,说:“我怎么会知道呢?我又不是刘胡子。”
陈郎中忽然插了一句话:“许常德,你怎么能这么肯定,只要你说出这句话,赵神探就能放过你呢?”
许常德露出了狡猾的笑容,答道:“因为那个见面的地方只有我才知道。到了那个地方后,我会做出一个只有我和刘胡子才明白的标记。见到那个标记,刘胡子才会出现。”
赵麻子背着许常德,和陈郎中一起偷偷从王娇娇闺房卧室里的那条秘道出了黑猫岭镇。
按照许常德的指印,三人沿着官道,向藏龙山快步走去。别看赵麻子是个干瘦的老头,但却身板硬朗,背着许常德就像什么都没背似的。当他们来到藏龙山下的时候,许常德忽然在赵麻子背后指着密林前的一处草丛,小声说道:“我们不上山,从这边走。”
陈郎中拨开了道边的那丛草,竟看到草丛后的密林中隐藏着一条羊肠小道。看得出这茂盛的草丛是有人故意种下的,若不是许常德指路的话,旁人根本无法找到这条隐秘的小路。小路的尽头是一处繁花似锦的山谷,那正是藏龙山的山脚。
沿着这条隐秘的小路向山脚下行走,越走便越幽暗。小路旁的树木冠盖四季常青,遮天蔽日,冬日的阳光本来就不够炽烈,山路又不时有山风掠过,密林深处还传来野猫凄厉的嚎叫声,这不禁让山谷里显得更加阴森可怖。
陈郎中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最前面,他们足足花了半个时辰的工夫,才接近了山谷谷底。谷底是一块巨大的石头,很平。巨石上只有一颗挺拔的榕树,但却没有树叶,只有张牙舞爪的树干遒劲地指向阴冷的天空。
事实上,这是一棵枯死的榕树,不过因为根系已深深扎入了地底深处,所以他并没有坍塌,而是像个垂死的老人般,尽管老态龙钟,却依然没有倒下。
许常德说道:“这块巨石是山谷的最中心,四面的山峰上,都可以直接望到这里。”他顿了顿,又说,“朝西看,那座最为险要的山峰顶上,就是刘胡子匪帮的巢穴。巢穴正对山谷的地方,刘胡子设下一支从西洋人那里买来的望远镜。只要透过那支望远镜,就能将山谷中的情形看得清清楚楚。”
“哦?!”赵麻子问道,“莫非你要给刘胡子留下的标记,就是做在这棵枯死的榕树树干上?”
“您果然不愧为省城来的神探!”许常德赞道。
“记号要怎么做?”陈郎中问道。
许常德微微笑了笑,说:“很简单。陈医师,麻烦你从你的衣裳撕下一块衣角,然后捆绑在榕树西侧那根横生的枝条上。注意,一定要捆在第一处分枝的外侧。只要刘胡子巢穴的了望者通过望远镜看到这布条后,就会用能反光的镜子朝这里打‘三长两短’的信号。过不了多久,刘胡子就会亲自来到这里见你们。”
这果然是个不错的方法,既花不了什么工夫,又能保证安全。
陈郎中按照许常德的吩咐,撕下了一块衣角,攀爬上那棵干枯的榕树,绑在了在西侧的那根枝条上。接下来,三个人就坐在了巨石之上,抬头望着刘胡子巢穴所在的那座山峰,期盼着信号的到来。
大约一盏茶的工夫,山峰上闪过一道光亮。果然是镜子的反光射向了山谷之下。
一看到这道光亮,许常德便露出了笑容,大声说道:“我们现在等着刘胡子过来吧。他肯定也用望远镜观察过周围的情形,知道只有我们三个人在这里。”
这时,陈郎中不由得忧心忡忡地问:“刘胡子会不会带着人马过来与我们为难呢?”如果刘胡子真要对他们不利,许常德是肯定不会帮他们两人的。陈郎中只有一柄手术刀,只能近身肉搏,而且他只是一介文弱书生,即使近身肉搏也势必讨不了便宜。就算赵麻子枪法再好,也是双拳难敌四手,子弹有限,只怕两人的性命都会留在这里。
面对陈郎中的问题,赵麻子也无话可说。他也不敢肯定刘胡子会讲究江湖道义,只身一人来见他们。
倒是许常德说道:“不如我们找一处居高临下易守难攻之地暂时躲起来,先看看刘胡子究竟来了多少人。要是他一个人来的,我们就出来见他。要是土匪来得多了,那我们就别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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