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真漂亮!徐县长真是年轻有为,十九条人命,竟在两天之内便查得水落石出,真是厉害厉害!老朽实在是佩服,佩服!”
林尚武却在一旁加了一句:“事实证明,那十九位肺痨病人死于杜伦强的毒杀,所以……实在是对不住王探长,此事并不能证明您的侄儿王跛子是无辜的。”
“呵呵!”王怀虚挥了挥手,道,“我们做探长的,绝不能因为是自己的亲戚就护短!查出真相才是最重要的!”
徐清风不禁暗笑,分明是王怀虚在案情笔录里看到了自己想看到的东西,却装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真是好笑。
但徐清风却不敢显露出笑容,还是毕恭毕敬地说道:“王探长,请问您是否一起再去审问一下杜伦强?”
徐清风原本以为王怀虚会一口应承,没料到王怀虚却拱手道:“这桩案件隶属于贵县,我只是一介暂时告假的省城警探而已,没有权限介入。对于徐县长的邀请,老朽只能说声抱歉。王某人将立即离开藏龙山,尽快回省城去,说起来,我出来已有一个月,也该回省城重新当探长了……等徐县长结了此桩铁案,我也会向省城革命政府汇报贵县神速破案的经过,好好表扬一番!”
说完后,王怀虚便抱拳告退。
待王怀虚出了公堂后,徐清风忍不住从牙缝里迸出了几个字:“好一条老狐狸!”
听了王怀虚的话,在徐清风心里,实在是喜怒交加。
怒的是,王怀虚这条老狐狸,根本不愿意去做发现杜伦强白骨的目击证人,竟然一走了之。
喜的是,王怀虚即将回省城去,也就是说他看了安全笔录后,已经得到徐清风的暗示,所有事件到了杜伦强这儿就到此为止,不再追查下去了。随后他回省城,自然会向身后的幕后主使者禀告一切,多半知道徐清风并没有针对他们行事,所以不会再对徐清风不利。
而在杜伦强家中搜到的那三缸银元,王怀虚和他的幕后主使者自然也不会再加理会,就算一个送给徐清风的人情。
这世道,懂事的人最好过。
徐清风也松了一口气,如此一来,便没必要再杀王怀虚潜逃了。潜逃的日子并不好过,若是幕后主使者也暗设悬红,请来如林尚武这般的追踪高手,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未必安全。
更何况此次向省城方面的人示了好,说不定能搭上一条暗线,日后必将前途无量。
所以,徐清风虽是喜怒交加,但明显还是喜多于怒。
徐清风长长舒了一口气,便对林尚武说:“我们马上起草一份向民众发布的公告,然后你晚上再去一趟县公所大牢,把老高、牛根这些人都叫上,让他们一起充当发现白骨的见证人。”
既然王怀虚都懂得避免成为发现白骨的见证人,徐清风也觉得自己最好不要出现在现场。再说,林尚武做事还是很稳当的。
果然,林尚武很懂事,立刻应道:“没问题!”
当徐清风亲手在西陵县城的城门旁贴出告示之后,一大堆民众纷纷聚集到了县公所院子外,要求把杜伦强带到公堂上来。那十九位罹难肺痨病人的家属,更是义愤填膺,忍不住想把唾沫吐到杜伦强的脸上,更恨不得亲手把杜伦强撕成碎片。
徐清风也顺应民意,立刻装模作样地吩咐林尚武带几个安保队员去大牢把杜伦强带出来。林尚武点了包括牛根在内的几个安保队员,掏出钥匙,来到大牢,又叫来老高,一同打开铁门,进了大牢。
当他们打开最后一道钢制栏杆之后,看到棉被下的骨架时,牛根顿时瘫软在地,差点连尿都吓出来了。老高当过刽子手,什么样的尸体没见过,所以并不害怕。而林尚武则弯下腰,还把老高一同叫了过来,一起在杜伦强的骷髅头齿缝里,发现了曾经藏有毒药蜡丸的假牙。
几人一起把白骨裹在棉被里,然后拖到了公堂之上。当着西陵民众的面,林尚武让老高出示了那枚假牙,而徐清风则在公堂上当众念诵了一遍那份伪造的案情笔录。
当民众们听到西门雅是被杜伦强和洋小姐茱莉叶一同合谋杀死的,而且还是茱莉叶亲自下手,于是一起鼓噪着,要求徐县长把蛇蝎心肠的茱莉叶带上公堂。
徐清风再次顺应民意,让林尚武把茱莉叶带进公堂里。
林尚武从小楼密室里,把茱莉叶带了出来,进了公堂,才取下了蒙住茱莉叶眼睛、耳朵、嘴巴的布条。当茱莉叶发现自己身在公堂之上,外面全是愤怒呐喊的民众,吓得浑身战栗。她想要呼喊救命,却发现自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发出“呀呀呀呀”的含混声响,顿时差点昏死过去。
老高顺势泼了一盆凉水在茱莉叶身上,才让她重新清醒了过来。
茱莉叶见着公堂上的徐清风,顿时张牙舞爪,狠狠向徐清风扑了过来,似乎想做垂死挣扎。幸亏林尚武忠心护主,眼疾手快地站在茱莉叶面前,狠狠给了她一巴掌。这巴掌给得实在结实,茱莉叶顿时身体一偏,倒在公堂之上,昏死了过去。
公堂外的民众立时纷纷叫好,打得痛快呀!
又有人鼓噪,要县公所的安保队员们当着民众的面,当场把茱莉叶打死。还有人想冲入公堂,要一起将茱莉叶活生生撕成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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