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徐清风却咳了一声嗽,清了一下喉咙,朗声说道:“大家不用着急!现在是文明社会了,大家都有民国典律撑腰,哪里还能滥用私刑?至于茱莉叶,我们会尽快安排时间,在黄历上挑一个适宜砍脑袋的日子,把她倒悬在城楼外,当众砍掉她的脑袋!而且,这次也会在城楼外的空地上,支好铁锅装盛她的鲜血。当然,接血的时候,安保队员会严密监视,绝不允许再有人在锅里下毒。家中有肺痨病人的人家,请尽快向安保队提出申请。这一次,蘸血的馒头,绝不会再收取费用了!”
听了这句话,公堂外的民众们禁不住一起发出了欢呼。
欢呼得最高兴的,是城东棺材铺的王陈氏。
前天她男人为了讨好省城的桐木商,拿了蘸血的馒头一走了之,自己得了肺痨的儿子没吃上蘸血馒头。这一次,总算可以吃到,而且还不用再向安保队缴纳费用,实在是喜事一桩!
4公堂外的民众渐渐散去,而茱莉叶则被投入大牢之中,住在了杜伦强曾经住过的那间牢房里。
今天发生的事,真可谓峰回路转。徐清风曾对王怀虚痛下杀心,最后两人却各取所需,相见言欢。早晨茱莉叶还一度伶牙俐齿地发出威胁,晚上却成了说不出话的哑巴死囚。至于杜伦强,则从活人变作没有了血肉的森白骨架。
人世上的事儿,真是变幻莫测。就算有人能猜得到开头,却哪有人能猜得到结局?
但那位前凸后翘身材饱满的洋小姐茱莉叶到底是否与本案有关,却是一件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或许她真是杜伦强的同伙,也真是她亲手杀死了自己的情人,这也符合逻辑推演,但杜伦强已经死了,她也哑了,没有旁证也没有自证。或许她是无辜的,世上真有那三个骑马蒙面人的存在,但现在徐清风没办法考虑这么多了,他只想把这桩案子办成翻无可翻的铁案。只等砍掉茱莉叶的脑袋后,事件便能宣布终止,西陵县城的民众会继续称他为徐青天,而他也坐拥两缸银元,半辈子不用发愁。更何况又通过此案,接上了省城某位不知名幕后主使者的暗线,日后前途无量。
所以即使是当着林尚武的面,徐清风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晚餐,徐清风再次让逍遥楼送来一桌美食,邀林尚武一同享用。
吃饭的时候,徐清风向林尚武面授机宜,接下来他们要做的事,就是尽快解决掉洋小姐茱莉叶,最好让她也畏罪自杀,在大牢里变作一具白骨。
说完之后,徐清风打开书桌,从桌膛里取出一本线装古书,递给林尚武,道:“其实自从发生了十九位肺痨病人离奇暴死事件之后,我就在城内旧书铺内四处搜索记录诡异事件的旧事志怪小说。很巧,我昨天在旧书铺里淘到了这本书,你且看看。”
林尚武接过书,瞄了一眼书名,这是一位署名为搜奇老人所着的《古法妙谈》。
书里,有两页已经折了角。
林尚武翻开第一篇折了角的文章,标题写着“去火漆法”,他心里不禁咯噔了一下。
徐清风赏给他的那缸银元,上面都印着赤红的火漆,所以林尚武拿到银元后,也万万不敢在省内花,只能出省去没人知道火漆秘密的地方使用。他赶紧浏览了一番文中内容,书中记载的去火漆古法,其实再简单不过了,只要把印有火漆的东西泡于烧酒之中,再取出置于烛火上烧一下,便能去掉火漆。
林尚武安下心来,又翻到后一页折角的文章,当他看到文章标题后,顿时浑身一个激灵,几乎停止了呼吸。
这一页,标题竟然写着“化尸大法”!
化尸成水的秘方,并非如那份伪造的杜伦强笔录中所述,是由买来的普通寻常药物配制而成,而是一种深山老林里的剧毒虫子。据说在苗疆之中,有独身老年妇女以养虫为生,月圆之夜在芭蕉林中以腊肉饭团为饵,捉取毒虫,累积到一定数量之后,将毒虫置于倒置的瓦缸里,任毒虫互相撕咬。七七四十九天之后,再打开瓦缸,里面只剩下一条毒虫,此毒虫的毒性融合了其他毒虫的精华,可谓见血封喉。
但这还不是化尸为水的剧毒药物。苗疆老妇会如此这般,在七七四十九口瓦缸里,养出四十九条见血封喉的毒虫,又让这四十九条毒虫待在同一口瓦缸里,任其厮杀。最后存留下来的惟一一条毒虫,却也还不能化尸成水。
老妇得再养出同样四十九条经过两番厮杀的毒虫,在第三口瓦缸里,进行第三番厮杀。
如此这般,必须经过七番厮杀,历时两年,所得到的最后一条毒虫,待其老死之后,晒干磨粉,便能得到传说中的化尸粉。
所得化尸粉,只需一丁点,便能让一头犍牛瞬间化为一滩黄水。
而如果取一小勺,溶于水中,就足以令十九位肺痨病人内服后,一夜之间变作没有了血肉的一堆森白骨架。
读完之后,林尚武咋舌道:“这个……要花两年才能制成化尸粉,就算知道了配置化尸粉的秘方,我们也没时间在短时间内指出来呀!而且到哪儿去找那么多毒虫?”
徐清风却笑了一声,道:“我可没说得让我们自己去制化尸粉呀!你想想,十九位肺痨病人都化为了骨架,毒又是杜伦强下的。而杜伦强也死于化尸粉,毒有可能是本来就与杜伦强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王怀虚,收买狱卒后谋杀了他。为什么我们不能再去搜一下杜伦强的家里呢?上次我们只留意寻找银元,却忽略了寻找投在锅里的毒药。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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