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搞不懂女人是怎么想的,此时的我无心赏月,无心阅“凌”。我说:“打扮成这样去哪儿呢?”
晓凌说:“咋了?见不得人?”
我说:“不是见不得人,是见不得鬼。”
晓凌生气道:“你什么意思啊你?”
“你看,你穿这么漂亮去北三区,是人都以为你是聂小倩。”
晓凌说:“喂,你有意见我就不去了,谁求谁?等下阿坤来接我!”
我说:“你还说阿坤?他都会被你吓死,他就是个混混,你别得瑟。”
晓凌说:“起码他不会说我。要不要我去?我还不想去呢!“
“得得,大姐,别到时候见到有东西跟着你就跑不动了。”
“话真多!多大点事儿啊,速去速回!”晓凌说。
我无奈,不过也很欣慰,带着个美女去埋骨灰,如果不顺利的话顺便在坟岗上赏赏月、看看美女找补一下。
我拿个锹,欲出发。
大力在门口刷牙,见状说:“哟!去挖坟?”
我说:“嗯。”
大力说:“哟,晓凌,你们去坟堆拍拖?非主流哇!“
晓凌脸红,我眩晕。
大力在后面调侃道:“郑秀文转身变聂小倩了。”
晓凌脸更红了,我基本认同。
我觉得同年同月同日生,同年同月同日死都不重要,和大美女一起在坟头散步,也算如梁祝化蝶般浪漫了,不枉此生了吧?大家不妨去尝试一下,感觉就是不一样!
我走在前头,晓凌在后面跟着,与我保持三米距离,这也是安全车距。我们一起向北三区走去。我一边走,一边数着脚下的台阶,一、二、三、四……
“喃生!”晓凌叫。
我有点恼火,走之前我告诉她不要叫我的名字!民间说法,被鬼记得你名字,知道你住哪儿,会上门找碴儿!
“喃生。”晓凌又叫!
“晓凌,都说不许叫人家名字嘛!这儿没其他人,叫‘喂’就是对方!”
“死人!那你还叫我名字!”晓凌想想也是,可我也犯浑。
“不好意思。你有啥事呢?”我问。
“好像,好像……你忘记拿骨灰了!”晓凌说。
公墓惊魂(2)
我靠!光想美事呢!杀猪忘了买猪,吃饭忘了炒菜!
“你怎不早说?“
“谁叫你出门前说我来着!就是要你急。”
“那我回去拿,幸好我们才走到一区。”我说。
“不行,我不能一个人待在这里!”晓凌努嘴。
“那你回去拿,我在这儿等,不远,还能看见灯光呢。”我说。
“不行。”晓凌又说。
我真郁闷了,和女人办事真麻烦!
“你回不行,我回又不行,那就都不回!”我说。
“不行!”晓凌说。
“那你出方案。”我说。
“一起回。”晓凌说,“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待在这儿。”
我说:“我说晓凌,噢,呸,我说喂,你会不会算数啊?一个人能办的事你非要两人去办。我一个人在也不怕,你回吧,就这几百米。”
晓凌扁着嘴,她说不过我,“哦”了一声,走下台阶。
“我刚数台阶数到几了?”我问她。
“二十一!”晓凌不愧是晓凌,心细啊!
晓凌回去拿骨灰了,我坐在第二十一层阶梯等她。有个人在旁边没啥感觉,这人一走,就大不一样了。月光普照,清辉洒满一座座坟头,极其壮观,也极其阴森。我身边那几座坟的墓碑上贴着死者生前的照片,看上去好像死者马上能从地底下苏醒过来似的,还有些坟前星光点点,香烛都没有烧完,烛光摇曳,好像人的眼睛。
我心说晓凌快去快回,别让哥等半天,如果离开这里在外面等,哥愿意等你一辈子,你可快来啊。
越想时间过得越慢,我身上鸡皮疙瘩四起。这一个人蹲点,真是站着的怕地底下躺着的!不行,不能乱想!
为了转移注意力,我在台阶上跳来跳去,从二十一跳到十,再从十跳回二十一。我是单腿跳,一边跳,一边数数。
我来回跳了两轮,口里正数着十八!这时耳边传来一个声音:“不能说十八!要说十九。”
我说:“地狱啊!十八层!”我又跳。
声音又起:“不能说十八!”
我这时才想起这公墓区只有我一个人!
我的腿马上就软了,道:“谁?!出来!”
良久,不见有动静。我抬头,眯着眼睛一点点地寻找。啊!离我五米远的坟头前蹲着个东西!很矮,很黑!
我的神,我的上帝,快搭救我!我颤声问:“你谁……啊?”那人冷冷地看了我一眼,转身向那坟里一跳,不见了!我被吓得差点小便失禁,幸亏晚上没喝牛奶,连尿都没有!姑奶奶,骨灰拿来了吗?我要死了!
夜色如墨,乌鸦的叫声由近到远,蛐蛐不再叫了。我身边的一切好像都停滞了,皎洁的月亮躲进了乌云里,远处的灯光也像害怕似的越来越昏暗。咋连串坟吃骨灰的老鼠都没一只陪我呢?与我在一起的,就只有一伙躺在地下的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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