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值班室里的巡逻人员也看呆了,指着屏幕颤抖道:“昨晚……昨晚、闹,闹鬼了……”
我们不敢相信地又将画面回放了一遍。
其中,在三点四十来分钟的时候,我们还看到了一艘捞沙船栏杆上走出来了一个惺忪的人,只是这人眯着眼站到栏杆跟前一动不动,一刚开始我还以为此人是梦游,但是后来看到有一条细细的水柱飙到了湖面上,我们就知道他在干嘛了,亦萱则不好意思地把目光看到别处,离初晴却不同,冷冷地看着屏幕,直到此人尿完又回到船里继续睡。
由此看来,水藻溜回水里的时候几乎是没有什么声音的,不然那个半夜站到串栏杆上撒尿的人也不会不知道。我们震惊之余,立即打电话让垃圾中转站的人尽快派来足够的运输车将这些水藻全部拉走,并且提取了几颗作为样品,送往动植物研究中心做检测,等候报告。
早上八点半钟,船上的工作人员已经吃了早餐,重新启动引擎,继续开到湖里作业。鉴于保密,我们没有把昨夜发生的事情告诉他们,只是嘱咐他们今天打捞上来的水藻不能放在原来的地方了,要远离湖堤至少三十米开外的地方。
同时告知从垃圾中转站派来车也是尽量能将打捞上来水藻马上带走就马上带走。
“我也去帮帮忙吧。”我向一艘船的船主发出申请,希望他们作业的时候能带上我一个。
亦萱则阻拦了我,压低声音说这些水藻可能会给我带来意外。
我安慰她说:“放心吧,白天大太阳的时候水藻是没有任何异样的,只有到了晚上,这些水藻才莫名有了生命。”
经过船长的同意,我带上了相机。每一艘船上作业的只有三到五个人,船体也不大,要启动的装备也很简单,四艘船同时按着一方块一方块距离的循序渐进打捞,这样能确保把湖里的水藻都打捞干净。
我们开工了。
簌簌簌簌……吊杆装置将带有犁沟的锚头抛到了水里。稍等十余秒钟锚头大概是触了底,几艘船同时开动,一段距离后,将齿轮装置把勾到的水藻带上来。
这时候,船身总是稍微地往下一沉,水藻稍稍陷到淤泥里的根须就会纷纷被拔了出来,钢绳一圈一圈地在轱辘里旋转,几十圈后,我终于看到一大片水藻带着湖底的浑浊淤泥与尘埃冒了上来,大片的水域都迷蒙得看不到水下了。
船上的工人开始用带木柄的耙子勾住这些悬挂在半空中淅沥沥地滴着水的水藻, 把它们拉到船内来,我也用一把耙子帮忙。第一批水藻都落入了几艘船内, 我的脚下垫了厚厚的一层水藻,看起来还是十分翠绿的,似乎昨夜一进入水里后,白天晒得黏黏的水藻则缓回了生命力,根须都长出了短短的新节。
我不喜欢问这种水藻的味道,它携带的湖底的腥味气息太浓了,很刺鼻。
就这么顺利地按着这程序干了几次,我的汗水开始渗透了肩膀和后背,太阳的灼热笼罩下来了,我有些吃不消的感觉。
第139章 :蠕动的人头水母(完)
第140章 :骨灰罐里的声音
听摊主说得玄乎,我又忍不住将骨灰罐看了一圈,然后把它放到耳边听了听。
周围的聒噪声很大,我无法听到什么,想起离初晴上次给我的听诊器,我觉得正好能派上用场。我掏出了听诊器,然后将听诊器贴在罐子上,仔细听了许久,还是没有什么声音。手指无意间摸到了罐子的底部,发现底部突然有霎那间的发热,当我再仔细抚摸时,还是原来的温度。
我以为我触碰到了什么机关呢,我尝试着将听诊器贴到了骨灰罐的底部,将耳塞把耳朵都塞紧了。闭上眼睛,让自己仔细感受一下这声音。
咳咳咳咳……
我一惊,赶紧睁开眼睛,好像是一个人的咳嗽声音,我忙问老板:“刚才你咳嗽了?”
老板摇摇头。
我看了看我的手指,难道刚才我无意间用指甲敲了敲罐子吗?这次我重新聆听,我几乎是屏住了呼吸,恨不得把自己的心跳都给压制下来了,这次周围的聒噪声很小,几乎被我的耳塞隔绝掉,我的耳膜里面静悄悄一片,估摸十来秒钟,我好像听到了罐子内有像是微风拂过一大片浓郁的芦苇,这种很整齐的却很轻微的共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听起来很舒服,似乎还有一阵跟着一阵彼起彼伏的节奏。
有大约这么半分钟,我突然听到了芦苇里面有很突兀的不和谐的声音,像是有人踩踏着整齐的芦苇,从远远的大片芦苇中缓缓地爬过来。咋咋咋咋……
有脚从泥水中拔出来的声音,似乎还有植物被压到的声音,周围突然变得很静谧,像是到了夜里,可是突兀的响声立即把静谧变作了静穆,好像阴森森的样子。我闭着眼,让自己的身心完全融入到了骨灰罐子里面,我觉得我好像爬进了罐子里面了,里面的温度跟外面的截然不同,这里好像刚下过一场雨,到处阴湿湿的。
可是里面很黑暗,我跋涉在黑暗里面,漫无目的东张西望地寻觅声音的来源。我的手远远地朝前伸着,我似乎抚摸到了芦苇的茎尖儿,那个尖儿如此的温顺,像是狗儿的尾巴一样滑溜,我尝试朝里面更深处走去,周围都好安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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