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因茨-凯泽教授没笑,他耸耸肩:“勇敢?才没那回事,你仔细阅读一下那些涂鸦文字,无非是些‘我爱你、我勇敢、愤怒的心’之类单词简写,所表达的无非是发泄不满、自我标榜或者爱情宣言,但无论他们怎样涂写发泄,所有单词或简写,最后一个字母都不会是S,知道为什么吗?”
“不明白。”
“因为他们相信,字母S是Shroudeaters的简写,如果涂鸦单词的最后一个字母是S,会真的招来Shroudeaters,而涂鸦者将成为第一个受害者……假如他们真有你所想象的那么勇敢,为什么他们会害怕招邪禁忌?”
我无语了。
三、地铁涂鸦
海因茨-凯泽教授为我安顿好住处之后,我开始漫游柏林,
我注意到,那些涂鸦者本领的确强得有些不可思议,好些线条都被勾勒在正常人无法企及的地方,例如,高架桥的腹部,方尖碑的顶端,莫非,他们有翅膀?真不知道这些家伙究竟是天使还是魔鬼。
最令人惊叹的是地铁里的涂鸦。
柏林地铁建于上世纪五十年代初,只有城市中心区域内三座大站设施比较宽敞明亮,一般小站都很设施都很陈旧,尤其是一座叫做“菩提树下”的车站,甚至连照明系统都还沿用着上世纪的白炽灯,昏黄惨淡,没有灯彩广告,素水泥墙面直通巷道,更显幽暗,候车乘客寥寥可数,铁轨也只有来回两道,凉风从黑洞中袭来,月台上弥漫着地狱般的阴冷。
整个地铁站内最突出的色彩依然是涂鸦,令人震撼的是,那些涂鸦不是在高处墙面上,而是在最低处的铁轨旁,铁轨与月台之间不足一米五高的水泥台阶凹处墙面上,布满涂鸦。
从铁轨与墙面的距离上看,涂鸦者要往墙上喷漆,人得蹲在铁轨上才可以完成。
而且,他们只能在地铁运行期间喷绘,因为末班地铁停驶后,地铁站是全封闭的,没人能进去。
这么危险,这些涂鸦者是怎么办到的?
经过一段时间的漫游,我找到了一个答案。
也许,全世界只有柏林地铁才能为涂鸦者提供这样的冒险条件。
一是柏林人很自觉,所有公交系统都没有售票人员,也没有保安监管,乘客都到自动售票机前主动购票打卡,即使大白天涂鸦者跳下铁轨也没人干涉。二是柏林的公交系统特别准时,所有公交车站牌上都标明有具体到站时间,涂鸦者只要把握好时间,就有足够勇气上窜下跳,喷彩涂色。
四、血S
悲剧到底还是发生了。
复活节,电视电视台播出一则新闻:《涂鸦少年惨死末班地铁车轮下,血喷月台基础凹墙》
新闻说:复活节前夜,柏林“菩提树下”地铁站发生一桩惨剧,一名涂鸦少年惨死在末班地铁车轮下。据调查,事故发生当晚,列车司机急于回家过节,仗着末班地铁无让车之虞,擅自提速三分钟,提前进站的列车将一名十七岁涂鸦男孩撞翻后从脖子处碾过,少年首身分离,一腔热血直喷墙面。
近年来,在柏林青年中流行一种挑战极限游戏——在危险领域涂鸦,地铁少年之死给危险游戏爱好者们敲响了警钟。
听完新闻,我上街买了一份报纸,报纸登出的惨案现场照片,“菩提树下”地铁月台基础墙面上,喷出三道长长的血痕,我仔细看了很久,感觉那血痕像是一个被拉长变形的字母S。
再看男孩留在墙面上的涂鸦遗作,一共是十一个花体字母——WIR SIND EIN,假如加上最后一个血S,刚好是一句古诗:Wir sind eins.(我们是一体的)!
也许,涂鸦少年是想用这句诗行向某位女孩表达他的爱情。
联想到教授所说的“裹尸布吞食者招邪禁忌”——如果涂鸦单词的最后一个字母是S,则会真的招来Shroudeaters,而涂鸦者将成为第一个受害者……
不知是新闻界的疏忽还是官方试图隐瞒什么,无论报纸还是电视报道,都没有提到这条禁忌。
也许是巧合吧?不过这样的巧合实在令人恐惧。
(散客月下 2009-4-3 柏林)
熊影
熊,是柏林的象征,街头巷尾到处可见憨态可掬的熊雕塑。
但熊也有另外一幅面孔——魂魄附着在老树中的影子,预示有血灾发生。
一、神秘的树桩
柏林号称世界上森林覆盖面积最大的城市,街头巷尾古树林立。我所居住的西柏林斯戴克里斯区更是一片浓荫洒地,绿树遮天的区域,民宅大多都深藏在林木之间,黄昏时散步在碎石道上,很难相信自己身处一个现代化的大都市中。
令人不解的是,林木间经常可以看到一些巨大的树桩,公路旁、森林里、民宅院落中,不断有古树被砍伐后留下的残桩,有的树桩上已经布满青苔,有的还看得清刀斧伐痕。
从年轮上看,这些树木大多都有百年以上树龄,想想它们生前郁郁葱葱高大巍峨的形象,实在令人惋惜。
一个视生态为生命的城市,怎么会忍心砍伐这么多古树?为取暖?一个世界上最早跨入电气化时代的国家还需要劈干柴生火炉吗?为取材?德国东部有大面积人工林可提供建筑家具用材,何须砍伐城市绿化树?
我查阅过相关资料,只得到一个含糊的答案:个人需要砍伐树木,到市政厅填写一份申请表,由市政部门派专人砍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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