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薇塔不排斥男人的鞋,但绝对排斥‘W’字牌——这个该死的品牌,耽误了一个女人三十年青春。
还真得谢谢那位不知名的小偷。
(散客月下 2010-2-22 柏林)
雪中轶事
冬天,积雪覆盖大地,但柏林很少人堆雪人,原来是怕恶魔藏进雪人体内。
一、雪中脚丫印
我喜欢看电影,我说的是银幕上的电影,投影仪制造的所谓“大”画面强差人意,电视机与电脑显示屏不值一提。
在德国看电影不太爽,德国人的欣赏习惯还停留在中国八十年代之前——每部外国片,都得配上德语对白。德语语速快,语调冷,喜剧片人物的痞子气出不来,恐怖片中的惊恐状反而令人发笑。
我想德语只适合为纪录片配音。
只有一次看电影我笑了,那是看周星驰的德语版《功夫》,当星爷一句很招牌的“有……搞头……”被说成“道……斯微阿特瓦斯……”时,字母D被舌尖探出20多个颤音,笑得我前仰后合,邻座老太太从黑暗中给我翻了一个白眼。
我承认,柏林电影院设备质量绝不输给北京,但我还是习惯看原版粤语或英文电影,当然,最好是有中文字幕。
所以,现在上电影院少了,最多每月一次,过去在北京,至少每周一次。
我又堕落了,回到用投影仪看电影的时代。
阿飞传电影给我,一部名为《反基督者》的恐怖片。据说这部电影直接挑战观众生理极限。我们边传边聊天。
他在上海,我在柏林,我是白天,他是黑夜,他好奇,要求开视频看看我的白天。
打开视频,他看了我的房间,先是嘲笑我的凌乱突然中断传输。
“这电影不适合你看!”
“为什么?”
“电影一开始,一对夫妻在做爱,他们的孩子趴到窗台上,摔出窗外……”
“这有什么可怕的?”
“电影里的房间布置与你家一模一样,尤其是窗台和靠窗的餐桌。更要命的是,我查了资料,这部电影是在德国拍的……总之,你别看就对了。”
这小子真笨,欧洲老式公寓,造型都一样的。
更何况,我家窗台与别家略有不同——窗台外是阳台,即便有孩子爬出去,也就是摔倒阳台上,受点轻伤而已,伤不致死。
何况,我家没孩子。
我从网上下到那部电影,看了,果然很惊悚很,故事主要惊悚部分在结局……那母亲亲眼目睹孩子爬上餐桌的,本来她完全可以制止悲剧……
那晚上我没睡好,整夜听见屋外有孩子呜咽的声音,我当然明白,这是幻听。
半夜,我被一阵寒意惊醒,脸上冰凉,摸摸,是水。
我开灯,窗外风大雪大,窗被风吹开了。
我起身关上窗,再睡,睡得很香。
第二天,看窗外一片白茫茫,积雪堆满窗台与阳台栏杆。
想想昨晚风吹开窗,感到有些不可思议,记得临睡前我曾专门检查过插销,更何况,窗扉是朝外的,窗对西,朔风西来,怎么会踹开朝西的窗?
我打开窗,看看窗外,阳台上已经铺上一层积雪,平平整整的,犹如羊绒地毯,有绘画图案那种。
等等,雪地上的痕迹不是画儿,是凹痕。
脚印的凹痕,很小的脚丫印儿,单行,从窗台下墙根,一直通到阳台栏杆下……消失了。
我决定,马上搬家。
二、雪人
这个冬天,风雪弥漫欧洲,电视上说。德国已有80多人被冻死,许多地区的交通一片混乱。这种时候搬家显然不现实。
即便是风雪暂歇的日子,天空也是连日阴郁,户外寒气逼人。
柏林本来就人烟稀少,白雪覆盖的大地更是死一般沉寂,埋过膝盖的积雪平整干净,鸿爪无痕。
假如这是在北京,想想看,那会是一派多么欢乐的景象啊,数不清孩童们在雪地上撒欢,空气中弥漫着热腾腾、甜丝丝的味儿,那是刚蘸得的冰糖葫芦散发的诱惑。
还有雪人,商家一大早开门,扫清门前积雪,堆起一个个胖乎乎的雪财神,孩子们更是搜刮尽草尖上每一粒雪花,堆出千奇百怪的雪塑卡通……
柏林人没有堆雪人的习惯。在德语中,“Schneemann”——雪人并不是一个令人愉快的单词,这个词汇来源于古代西普鲁士德语,原本指的是一种雪中怪物,古代日耳曼人传说,在森林里存活着一种叫做“湿雷玛”妖怪,天气越寒冷,它们活动越频繁,潜入村庄偷吃牛羊,甚至还偷小孩……与传说中的“狼人”不同,狼人吃所有人,湿雷玛专抓小孩。
柏林人吓唬不肯上床睡觉的孩子,通常都说:“噢噢,湿雷玛来了,快躲进被子里哦……”
与所有妖怪一样,湿雷玛只在夜间活动,不过,湿雷玛可没有狼人的敏捷,它们的行动速度甚至连僵尸都不如,但由于它们行动迟缓,所以白天就开始悄悄潜出森林,臃肿的身形蠕动在雪线下,爬一会儿,歇一会儿,它蠕动时,看上去像风动雪松,歇下来时,便似一尊堆雪人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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