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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之旅,那是什么?”我们都疑惑地问道。“我没心情回答你们这种无聊的问题。对了,第一个人是洁,你们互相认识认识吧。”‘美人鱼’说“你们好,我是洁。想听听我的故事吗?”“嗯。”不是因为我们好奇,只是因为觉得洁很可怜。
“弟弟掉下去的时候,只有我在旁边。
十三楼,不吉祥的数字,不吉祥的高度,让年幼的弟脑浆迸裂,寸骨寸折。
警察用粉笔在地上,划出一团很难称得上人形的痕迹。
鲜红色的图腾渍在地上,渐渐变成褐色,黑色,扫地的欧巴桑用漂白水奋力刷了好几次,仍旧刷不掉那不规则的黑色。
也无法刷掉儿子去世的悲伤。
妈嚎啕大哭了七天,哭得几乎要送急诊。
爸也捶墙撞壁七天,痛斥自己为什么只留下小孩子在家。
但除了悲伤,这件惨剧还弥漫着诡异的色彩。
阳台不高。
但也不是一个五岁小孩能翻过去的。
街坊议论纷纷。
尤其,弟弟摔成肉泥的那天,正是弟弟的五岁生日。
爸跟妈当时不在家,正是出门挑选弟弟的生日蛋糕;原本应该喜气洋洋庆祝一番的日子,却只能点上两根白蜡烛。
“当时有个老婆婆,将弟弟从阳台丢下去呀!”
我回忆的时候,身子都在颤抖,脸上俱是泪痕。
爸跟妈震惊,鸡皮疙瘩。
这话出自七岁女孩之口,格外阴森恐怖。
“胡说!家里哪来的老婆婆?”爸喝斥。
“那老婆婆穿着黑色袍子,长得好像……”我哭得厉害。
长得好像,家里神桌上的某张照片。
妈大惊,立刻抓着吓坏的我到偏堂神桌前。
“哇!”我大哭,躲到妈背后。
黑白照片里,正是穿着黑袍的、过世的奶奶。
妈害怕大叫,爸身子剧震。
“……怎可能?妈怎么可能会这么做!”爸骇然。
“我不要在这里!”我尖叫,昏倒。
不久后,模样猥琐的法师到家里办丧事。
招魂时,铜铃规律地当当当响,似在安抚亡者的灵魂。
冥纸从那滩黑色的不规则血迹,一路撒到楼上。
“张振德回家啦!张振德回家啦!”法师吆喝,一身黄袍。
爸搂着妈,擦眼泪,跟在法师后面一齐叫着弟弟的名字。
法师口中念念有辞,在客厅舞弄木剑,泼洒净水。
我瑟簌在沙发椅上,在指缝中眯起眼。
爸跟妈也注意到我的反常,原以为我正在为弟的死亡感到难过时,我开口了。
“法师……”我恐惧的声音。
“啊?”法师愕然,停下木剑。
我整个人蜷成一团
爸跟妈见了,心突然都揪了起来,一股不安的寒意直透背脊。
“你后面……”我的脸发白。
法师脸色微变。
冷气好像骤降了几度。
法师听街坊说过,我‘看见’奶奶推弟弟下楼的事。
木剑尖颤抖,眉毛渗出水珠。
“有个红衣小女孩……在你…背上…”双眼翻白。
法师大惊,吓到整个人跳到餐桌上。
“什么红衣……在哪!在哪!”法师抄起符咒,惊惶大喊。
妈赶紧抱住我,爸不知所措。
“砍死你!”法师木剑乱砍一阵,最后重心不稳跌下。
一声破碎的惨叫,法师竟断了两根肋骨。
医护人员扛走法师时,躺在担架上的他仍惶急问我:“那……鬼长什么样子?走了没有?走了没有?”惊恐的情绪难以平复。
爸妈则在客厅不断安抚受惊过度的我,既心疼,又难以理解。
为什么这孩子要受这些莫名其妙的害怕呢?
大医院,精神科门诊。
“百分之百,幻视”
“幻视?”
医生轻轻咳嗽,清清喉咙道:「是的。父母不在家,弟弟意外猝死,姐姐因过度自责并发的生理异状,引起神经功能失调。很典型的症状。
“那……怎么办?”爸叹气,看着一旁的我。
“这症状很少发生在小孩子身上,所以换句话说,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多休息,多些陪伴跟关心就对了,这个症状也许只是过渡时期的反应。倒是你们当父母的,别累坏了才是。”医生摸摸我的头,笑笑。
“过渡时期……那实在是太好了。”爸松了口气。
医生开出一纸处方,又开始咳嗽起来:“除了定时吃药,最好的良方莫过于时间。时间冲淡一切总该听过吧?”
爸叹气,牵着我走出门诊。
“爸,刚刚那女人好可怕喔。」”我天真。
爸愣住,“什么女人?”
“就是一直掐着医生脖子那个女人啊。”我笑笑:“头发长长的,眼睛都是红色的那个阿姨啊。”
“掐…脖子……?”爸想起,刚刚医生不断咳嗽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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