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骨下面压着一块两英尺长的木板,上面写满了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文字。斯坦因取出木板,立刻命人把棺盖重新合上。他打算在营地简单休息一下,然后趁天没亮就启程去鲁克沁,再转道去敦煌。
可是等斯坦因再次醒过来后,他却发现值夜班的两名队员已经昏昏睡去,其他队员也正在酣眠中,而他的向导伊拉布因和那具彩棺都不见了,同时失踪的还有他带回来的帐篷,以及他研究了大半个小时的木板。
斯坦因完全没有理由不信任他的队员,甚至每个队员的履历,他都一清二楚,可是单凭伊拉布因一人之力,是无法偷走彩棺的。而且为了隐蔽,斯坦因还将彩棺埋进地下一英尺左右的黄沙里,即使有人盗彩棺,挖土的时候也必然会惊醒其他人,更何况,黄沙上面没有任何人为动过的痕迹。
斯坦因带领队员挖遍了附近的黄沙,直到第二天晚上,仍然一无所获。他们带来的食物和水濒临耗尽,只能匆匆撤出了沙漠。
后来,斯坦因回到英国,凭着记忆写下了木板上的一些字,请多名汉学专家破译了这些文字。得到的只有一些不连贯的单字,其中只有四个字可以连在一起:葡萄古城。
斯坦因看着译文呆呆出神,他想不明白当初伊拉布因的恐惧,想不明白彩棺的不翼而飞,更想不明白彩棺里那具多了双手双脚的枯骨。
十五年后,斯坦因带着满腹疑问,再次进入中国,他这次的目标很明确,从鲁克沁火焰山经库木塔格沙漠直达罗布泊。可是这一次,他却因为自己多次在新疆盗宝留下的劣迹而被中国政府驱逐,最终被勒令拒绝入境。
第四次新疆探险计划的失败,成了斯坦因毕生的憾事。
第二部 葡萄古城 第一章 乌奴教
书中一句“褪尽衣冠,削其面——”深深刺激了他的神经。几个月前,他几乎葬身贺兰深山,西域鬼国流传下来的地下黄金城、翡翠琉璃宫的谜底,全都集中在没有脸的大泽王阿不利孜身上。如果说阿不利孜的纯金塑像只是诡异,那么匆匆蹿入黑暗中的那两个人却几乎让袁森彻底崩溃。那两个神秘人,一个像极了已经在塔克拉玛干沙漠中死去的巴依,另一个则像他的导师杨健教授,这怎能不让他倍感惊悚?
公元六世纪初,新疆吐鲁番地区流行一个神秘的宗教,唤作乌奴教。据《沙洲地志》载,乌奴呱呱,行人捉瞎。乌奴教开坛作法,渡劫亡去教徒,法场设一井、一塔、一台,井上设塔,塔上设台,台上则为亡去教徒尸体,褪尽衣冠,削其面,引千万乌奴分而食之。行人闻之,莫不闭眼疾走,犹如捉瞎。
室内的灯光白惨惨地落在泛黄的书页上,袁森摸了摸旧书的毛边,灯光上方立刻飞满细细的灰尘,受尘土的刺激,他接连打了几个喷嚏才缓过劲来。
袁森皱着眉头,盯着书上的那句话,“褪尽衣冠,削其面——”心中不禁打了个大大的问号,乌奴教为去世的教徒举行天葬仪式,为了让成千上万的乌鸦方便吞噬死者尸体,褪尽衣冠是正常的行为,但是为什么要先削掉死者的脸呢?
“削掉死者的脸,在乌奴教中有什么特殊的含义?”袁森轻叹了一口气,抬起头来看向窗外。
天色已经黑了下来,窗外的大白榆投下的影子从窗口一直延伸进来,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不知不觉,袁森的脊背居然发起冷来。
袁森把书合了起来,书皮的页脚微微发卷,书还是那种老式的线装书,书名叫《西域宗教考秘》,作者是佚名。
袁森眼睛一瞪,佚名?作者写这本书不想让人知道他真正的名字?
毫无疑问,能写这种书的人,必是一流学者,而且还是颇有学识的学者,否则他的书也进不了这种高级资料室。在这间资料室里,随手拿起一本书,作者必定是学术界响当当的人物,可是怎么会平白无故出来一个佚名呢?
袁森想了半晌都不明白,他把图书拿去让管理员查。管理员查了半天,说电子管理系统里没有关于这本书的记录。事情变得更蹊跷了,资料室里怎么会平白无故多出一本不知作者是谁,没有记录的书呢?
管理员笑道:“来这里借阅资料的都是一些年纪大的老教授,偶尔的确会有还错书的情况发生,估计是哪位教授把不该还的书送进资料室里来了。资料室的管理人员有限,可能一时忘记登记,把这本书放进书架里了。”
袁森听管理员解释得合情合理,也没再追问下去,临走的时候,他跟管理员说了几句好话,把这本无主之书借了回去,打算好好研究一番。
书中一句“褪尽衣冠,削其面——”深深刺激了他的神经。几个月前,他几乎葬身贺兰深山,西域鬼国流传下来的地下黄金城、翡翠琉璃宫的谜底,全都集中在没有脸的大泽王阿不利孜身上。如果说阿不利孜的纯金塑像只是诡异,那么匆匆蹿入黑暗中的那两个人却几乎让袁森彻底崩溃。那两个神秘人,一个像极了已经在塔克拉玛干沙漠中死去的巴依,另一个则像他的导师杨健教授,这怎能不让他倍感惊悚?
巴依早在几个月前就命丧塔克拉玛干大沙漠,这是袁森亲眼所见,不容置疑;而杨健教授惨死贺兰山地底断崖,巴哈尔古丽、皮衣男和林婉都是证人,这也没有任何值得怀疑的地方。但就是这两个已经死去的人,竟然会跟他擦肩而过,而且去势之急,根本就不像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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