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记得你跟我说过的几件事。一件是关于退团的事,还有一件是织毛衣的事,你还记得吗?”
“嗯,你一说我想起来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那个时候,她还没有变得像现在这样古古怪怪和阴森可怕。
按照规定,团员们是28岁退团,退团的时候,单位给大家发了一个不锈钢的茶杯,做纪念品。当时,负责发放退团纪念品的,就是前不久C线血案的女主角---楚娇娃。
当时,她拿了一张名单,走进C线职工休息室,问:“你们今年退团是哪几个啊?过来签个字。’
当时,蓝水珠在那张退团人员名单上,找到了自己的名字,就签了字。等到大家都陆续签完,楚娇娃看了看那张名单,发问道:“马来凤怎么没签啊?她来了吗?”
马来凤一听,立刻一蹦三丈高,大声嚷道:“什么?!今年怎么轮到我啊?我明明比蓝水珠晚一年才退团啊?!”当时,她激动得满脸通红,有些歇斯底里的味道。
周围的人都感到莫名其妙,一个男同事在一旁打趣道:“哎哟,让你退团,又不是退休,急成这样,至于吗?”
一听这话,马来凤显得更加恼羞成怒,尖声吼叫道:“关你屁事啊?!今年本来就轮不到我嘛!我比蓝水珠晚一年啊!她是今年,我是明年啊!怎么回事啊?!有没有搞错啊?!”
……这件事,一直让蓝水珠感到不解,就算是弄错了退团时间,也不至于抓狂到这个份儿上吧?她为什么要反反复复地强调,她的退团时间,比自己晚一年呢?何况,她的胡搅蛮缠,根本是毫无道理的,因为,蓝水珠的生日,只比她大一个月,按照规定,当然应该是同一批退团。另有一点让蓝水珠感到不解的是:为什么,她不拿别人做参照,一定要死死咬住自己不放呢?
另一次,也就是饼饼所说的“织毛衣事件”。
那也是很多年前的事了,还是老主任屠必雄执政的时候。
那时候,C线职工基本上不怎么倒班儿,上常白班的时间比较多。男职工们闲得无聊,就打牌、下棋、看报纸;女职工呢,都躲在更衣室里,织毛衣打发时间。那一阵子,在女更衣室里,还兴起过“织毛衣热”。蓝水珠也凑热闹,买了几斤毛线,在一边织着玩儿。那时,她刚开始学打毛衣,所以打得不快,也不好。
马来凤呢,她织得比蓝水珠要好,要快,但是,她不会起针,也不会收针,所以,起针和收针的活儿,都要请别人帮忙,她自己只打中段儿。
但只要是蓝水珠在场,她必定要跟她比着干,每隔一会儿,就跑过去看看蓝水珠手中的毛活儿,说:“你才织这么一点儿啊?我都织这么长了。”
蓝水珠只是笑笑,满不在乎地,继续自己慢悠悠的“编织工程”。
过了一会儿,马来凤又抱着自己的作品,得意洋洋地跑过去炫耀,说:“呀,你织得这么松啊?你看我的,这麻花织得多紧,多有型啊!”
……
有时候,一个上午,或一个下午,她就那样,反反复复、不厌其烦地抱着自己的毛衣半成品,跑到蓝水珠面前,反反复复、不厌其烦地,说着那些大同小异的话,无非是在贬损蓝水珠,赞美自己,同时,也想让蓝水珠因为技不如人,而感到自惭形秽,无地自容。
其实,蓝水珠才不会有那样的感觉呢,她只是觉得,这个女人好无聊,好烦人。难道,她的自身价值,一定要在与别人的攀比中,才能实现吗?一定要把别人给比下去,她的心理才会平衡吗?
从那个时候起,蓝水珠就觉得,马来凤这个女人,其实真的很可怜。
第五卷:野花镇来的女人 6、排他性
一旦对某个人产生了怜悯,那么,你对她的恨意就会减少。蓝水珠从未恨过什么人,而像马来凤这种“跳梁小丑式的杯具女人”,就更没有资格,博得她的憎恨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马来凤对蓝水珠的态度,在表面上,变得越来越冷淡;但“背底里下黑手”,却越下越欢,越下越肆无忌惮了。
有一段时间,恰逢C线停机修整,按照规定,全体职工上常白班,有假的职工可以趁此机会休假,于是,蓝水珠就休了十多天的年休假。
而马来凤,也趁着蓝水珠不在的时候,对蓝水珠的同班同事---乐小飞、秦宇宽、桑帆和贾梦雨他们,说了蓝水珠一卡车的坏话和闲话,并狠狠地挑拨离间了一把。当然了,被蛊惑的远不止这几个人,凡是在C线休息室里呆过的,跟马来凤接触过的,都被她“蛊惑”到了。
正如蓝水珠的网络好友,饼饼先生所说的:“马来凤,是个很不简单的女人。” 她总是不遗余力地,抓住一切机会和时间,制造矛盾,激化矛盾,利用“群众斗群众”,“一群人斗一个人”,“多数人斗少数人”----简直是将传说中“牢头狱霸”的制度和作风发挥到了极致。
当蓝水珠休完假,再回到单位的时候,发现那一票男女的眼神和态度,比之前更古怪,更冷漠了。
很奇怪,这样的眼神和态度,并没有令蓝水珠感到不适和不爽,相反的,她觉得,那些人,有着那样的眼神,原本就是正常的,理所应当的;假如,他们换上一种亲切和蔼、友好温暖的眼神和态度看着、对着自己,那么,她倒要惊慌失措,如临大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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