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颗出现在黑点料中的小脑袋,算是鬼魂吗?福院的一名值班保安,不是也在凌晨,看到过已经死掉的小头主任,在六楼的会议室里讲课吗?那么,蓝水珠看到的小脑袋,跟那个保安看到的鬼影,有什么联系吗?
问题一个接一个地冒了出来。但是,蓝水珠无法思考,稍微想一下,就会头痛欲裂。即便在平时,没病没灾的时候,她也是个懒得想问题的人,要想的话,可能会想一些轻松愉快的事情,像这次这种恐怖诡异,无法用科学常识去解释的问题,她从来没有遇到过,当然,也从未想过。
唉……要是饼饼在这儿就好了,这么复杂高深的问题,应该让他去想,去解决。他那么绝顶聪明,又那么冷静沉稳,蓝水珠那颗猪脑袋呀,就算再多长十颗,也比不上他。
加上,他还有一个酷酷的,干练、机敏的警察朋友程锦鹏呢。哼,那个自以为是的家伙,好像很不把蓝水珠放在眼里的样子,就算自己有本事,也用不着那么瞧不起人嘛!
想到这里,蓝水珠吸了吸鼻子,因为发烧,所以鼻息都是火烫火烫的。
头昏脑胀中,突然听见手机铃声,不知在房间的哪个角落里响了起来,大概因为头痛,所以感觉那铃声特别响,特别吵。
肯定是老爸老妈从乡下打来的,他们这几天一定玩得很开心吧。
蓝水珠吃力地爬起来,循声从在床边的地板上找到手机,一边按下接听键,一边又重重地倒回床上。
“喂。”她吸着鼻子,喉咙哑哑的。
“喂,猪啊,你怎么啦?你的声音怎么搞的?”居然是饼饼,刚想到曹操,曹操就来电话了。
“哦,没什么,我感冒了。”
“啊?那,那你有没有去医院看看啊?药吃了没?”饼饼显得有些担心,一连串地发问。
“嗯,吃过了。”蓝水珠忍不住咳了起来。
“喂,阿猪啊,好像很严重嘛,你现在人在哪里啊?”
“我在家。”
“哦,那……如果你方便的话,等下我去看你好吗?”顿了一下,饼饼补充道:“哦,是这样的,我跟阿鹏,就是程锦鹏,已经在去鹰江的路上了……”
“你……”蓝水珠听着手机里的声音,脑子就跟进了水似的,稀里糊涂,根本无法反应。
“阿猪,你们那儿又出事了,所以,阿鹏又被派去协助办案。等下,他去公安局,我去看你,见面再谈吧……呃,你的地址是……?”
又出事了?!又出事了!蓝水珠心里“咯噔”一下,仿佛一柄重锤,狠狠地砸在心口。
为何怕什么,就偏偏来什么呢?或许,那颗黑点料中冒出的,可怖的小脑袋,就是一种厄兆吧!
蓝水珠急于知道事情的真相,所以,便匆匆报出自己的住址,并告诉饼饼一些,节省时间,不必绕路的捷径。
……大约两个半小时之后,蓝水珠见到了饼饼。大概是走得匆忙,他显得有些疲倦和风尘仆仆。
“你没事吧?阿猪?”见蓝水珠起来开门都显得力不从心,他立刻下意识地上前扶住她,又把她送回床上躺下,盖好被子,这才大大地松了口气。
然后,他拉过电脑桌旁的椅子,坐到蓝水珠床边,轻声问:“小猪,你怎么搞的?这段时间还有点春寒,你一定是穿太少冻坏了……”
“不是的,我不是因为……”蓝水珠再度咳了起来,她浑身战栗,眼泪不由自主地夺眶而出。
这些天,她一直一个人忍受着煎熬,那可怕的一幕,就算不去回想,也始终在她眼前晃动,挥之不去。她不能告诉任何人,也不敢告诉任何人,因为,没有人会相信她。假如她真的说出来,别人会把她当成疯子,她会被关进疯人院,就像“福院怪人”陈墨;以及她唯一的好友翁倩茹;还有,饼饼那位热爱考古和自然科学的朋友---穆泽一样。这三个人都疯了,莫非,他们也看见了跟自己类似的东西吗?
蓝水珠哽咽、啜泣着,不敢再想下去了……
“猪,你别这样啊……”饼饼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很显然,现实中的他,是个很不会安慰人的家伙,而且,很不习惯有人在他面前掉眼泪。
蓝水珠也感到莫名其妙,为何一见到这个小屁孩儿,她浑身上下紧绷数日的神经,忽然可以松懈、崩塌下来了;所有的痛苦和压力,都可以从她身上解脱和抽离了……
原来,病痛和恐惧,会让一个内心坚强的人,变得如此脆弱。或者,在无法对抗的力量之下,人类所谓的坚强和勇气,都会变得不堪一击……
饼饼的目光在蓝水珠的卧室里搜索了一圈,居然没有找到可以用来擦眼泪的纸巾,只好从自己身上摸了一包出来,递给她,道:“小猪,到底出了什么事?你跟我说说。”
“你会相信我吗?”蓝水珠透过一片朦胧的泪雾,看着饼饼。
“嗯,你说。”
“我看见了小头主任。”蓝水珠下意识地咬了咬嘴唇:“那天我取样的时候,他的脑袋,就在黑点料里……它……它还对我说话……”蓝水珠近乎痉挛地战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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