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没月出。
我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甚至连看表的念头也没有,在这样的情景里,我喜欢那种迷失在时空里的感觉。
我想到青思,也想到莎若雅,她们都是很好的女子。
灵琴的心灵和我融合到一起,一起思索着,享受着我脑内对她们的记忆和想象,充盈着无尽无穷的爱。
时间一分一秒地继续它永不稍停的步伐。
但青思仍未来。
阁楼内黑压压的,而灵琴的身体却闪着点点金光,有若漆黑夜空里的点点星光,有若一个自具自足的独立宇宙。
“锵!”
我整个人吓得跳了起来。
“锵锵锵!”
一连几下重重的琴音,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激烈情绪。
我心惊肉跳,扑上前去!按着灵琴,叫道:“灵琴灵琴,发生了什么事?”
灵琴沉默着。
我到它离开了我的心灵,退缩至某一触不到摸不着的角落。
一股不实的感觉狂涌而起。
我举后看表,夜光的指针告诉我现在是凌晨二时三十七分。
青思不可能这么夜还未到。
灵琴!青思发生了什么事?
它沉默着。
自跟随洛马叔叔后,我便学会等待,那是做一个杀手的基本条件。
但这晚却完全丧失了等待的能耐,坐立不安直至天明,忧虑煎熬着我的心。
青思始终没有到来。
灵琴也一直沉默着。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若换了往日的隐身人,一定会运用手上的所有人力物力,侦查青思的行踪。但在如今的微妙形势下,这样做将影响我的退隐计划,所以称只能度秒如年地等待着。
早上十一时正。
新闻报导员在报告完世界性的新闻后道:“昨晚凌晨二时许,著名女画家青思,在友人别墅举行的宴会中,突然从三楼露台堕下惨死。据警方初步调查,可能是因注射了过量毒品,失常下发生惨剧……”
我全身冰冷起来。
灵琴仍是那样地沉默着。
青思是不会服食或注射任何毒品的,因为她要赶回来会我。
怒火像溶岩般从心内的底层喷发出来。
冷静!
洛马叔叔常说:“没有生,没有死,没有人,没有自己,才是真正蝗冷静。不能冷静,最应做的事便是躲起来,胜似丢人现眼。”
我缓缓立起来,将全副精神集中在自己的每一动作上,清楚地注意自己每一个微妙的移动,包括自己的呼吸。
第八章 设计报仇
尊尼约曼的平治车从俱乐部驶出来,转往左方市区的方向。
霪霪细雨落个不停。由今早开始,直至现在晚上十一时多,像在为青思的死而悲泣。
我却什么感觉也没有,只有等同麻木的冷静。
瞄准器的十它线来到车尾的后窗上,在夜视镜的萤光里,车后除了尊尼约曼外,左右各有一名保镖,连司机在内是四个人,可见对隐身人的恐惧,已蔓延往每一个与关系的人。
房车转出直路后开始加速。
枪管下移。
十字线凝定在左后轮。
“笃!”
一枝小胶管越过百多码的空间,刺进轮胎向着车底的内侧。
房车一点不觉地继续开出。
不要小觑这看似简单的一枪,内中包含了令人结舌的技术和深思。
胶管能否造成轮胎的漏气,由两个条件决定。首先刺入的深度要恰到好处,要刚好有一小截留在外面,这代表了距离射程和胶管弹平射力的精确把握,我敢说当今能做到这点的高手,不出十个人。
其次刺进点必须是轮胎侧部,否则往地上一压,胶管露在外面的尾部便会在高热下溶掉封闭,再不会漏气。
胶管内部构造是两边宽中间窄,所以气只能逐点漏出来,三十分钟后司机便会察觉,那时他们将会到达僻静的雨林区公路上,也是我下手的好地点,即管他们下车细察,也绝想不到是遭人做了手脚,因为胶管是特别的物料制造,与空气磨擦便会轻微溶解,变成与轮胎非常接近的物质,而且在轮胎向车底的部分,尤使人难以察看,天雨路湿,谁会爬进车底审视。
房车消没在雨夜里。
我迅速离开古老大屋最下层的大厅,戴上头盔,披上宽大的雨褛,驾着泊在后街的电单车,风驰电掣般向尊尼约曼的座驾车追去。
灵琴!
我现在又去杀人人,你有什么想法?
灵琴一声不响。
自青思死的刹那开始,它便是那样。
我毫不计较了,在失去了母亲和洛马叔叔后,我已一无所有,青思的死使我想到没有人能改变命运,离苦得乐。
隐身人的命运早注定了。
我只能在被杀前尽量杀人。
洛马叔叔道:“一旦隐身人从藏身处走出来,正面与恶势力与敌,那他便不是隐身人了,他的未日也来临了。”
我现在正完全违反了他的劝告,准备大开杀戒,我的死期亦屈指可数。
横渡连耶和纳帝都是国际著名的凶人,公然与他们为敌的人都证实了只能以悲剧收场。
我计算着时间,一踏油门,电单车炮弹般前射。两旁尽是茂密的林木,也是我计划下后的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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