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锦津津有味地配著葡萄酒吃了自己的手指头。
後来他不再满足於指头或趾头那麽少的肉片。他想吃更多的自己的肉。
每次淋浴完望著镜子里的自己的眼神,越来越贪婪。
“把自己吃了吧,吃吧,吃吧。”声音仍阴魂不散,但顺锦早已臣服。
由於自己一个人操作有难度,他先舍弃自己最想吃的手臂部位,先从腿部下手。
他买了所有需要的手术麻醉材料,还买了极其锋利的斧头。
斧头砍下去比较快断根。
几晚的不眠不休,就爲了在网上收集资料、购买材料。
他称这次的行动为“腿的饕宴。”
以因兴奋而有点颤抖的手给自己的脚进行局部麻醉後,顺锦等待麻醉的效用发挥,再拿起斧头。
手有点抖。
没想到麻醉剂的效用即使是局部麻醉,还是会让人有点头昏脑胀。手差点抓不稳斧头,但是他的意识还是清醒的。
过了一阵子,他试图移动自己的脚,但是脚一点反应也没有。
他知道,是时候了。
又舔了一下嘴唇。
他坐直身体,挥起斧头往膝盖以上的地方砍了下去。
血溅了一地,他感觉到内心一紧,仿佛痛楚在他神经深处尖叫,但是腿部一点反应也没有,软软的。
力道用得不够,腿还连著一点。
顺锦又咬牙,第二次举起斧头。
“腿之饕宴”等著他呢。完美的人肉。
合著神经深处痛感的是极端的快感。兴奋得心脏就快跳出来。
这一次也成功了。虽然他差点就要因爲麻醉药效太强,无法移动自己而失血过多而死。
但是他还是熬了过来,整个人躺在冰块浴缸里好几小时。
这麽痛苦换来的报酬仍让他兴奋难忍。
咬著煮熟的自己的腿肉,他像上了天堂。像个不知饱足的魔鬼,只贪婪得想要更多。更多自己的人肉。
太鲜美了,太太太好吃了。
“吃吧,吃吧。”脑海里的声音不知何时已和他自己的心声合为一体。
“吃吧,吃吧。”他对自己说,望著镜子里的自己,舔了舔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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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话:
☆、第三章:幻想 (3)
3
报纸上耸动的新闻标题,是关於一个被怀疑把自己一部分一部分吃掉,最後因切除手臂不果,失血过多而死的男人。
“自食其果·男欲吃手反毙命”。丁凯珊瞄了一眼火车上身边的男人看著的报纸头版;火车上异常拥挤,正是下班时间,上班族全挤得像沙丁鱼一样,滴水不漏。
凯珊感觉到身旁单手勾住吊环,一只手拿著报纸的男人的手臂碰到她的肩膀,她不禁缩了缩肩膀,在拥挤人群中试图稍微地移开右手臂。
看报纸的男人还是继续在摇摇晃晃中,专注地看著报纸。
凯珊的眼皮如此沉重,她多想闭上眼假寐一下。过了一整天,有点油腻的头发,被妆容覆盖而感觉乾燥的脸,微微流汗的额头和後背,每次下班之後在火车上她总有那种想逃逸的冲动,试图把灵魂和肉体分开,这样她就感觉不到自己的肉体,这副暖呼呼流汗油腻的躯壳。
她终究还是忍不住轻轻闭上了双眼;近乎三分钟的时间,她的所有感官仿佛都按下了关电掣,只剩下听觉,在一片熟悉的黑暗中听著耳机传来的轻柔音乐。她左脑掌管语言的区域似乎也在瞬间停止运作,所有歌词、语句毫无意义,只有音乐、韵律,在黑暗中,带动著她的心跳和呼吸,一阵、一阵。
渐渐地,她又睁开了双眼。流汗的身躯、拥挤的人群、苍白的脸孔,又一下子刷地一下回到她刚恢复运作的大脑中。又回到现实了。
凯珊擡头望了眼火车路綫图,数了数站数——还有整整三十分钟呢。
又在火车上像个没有灵魂的机器人般,随著火车律动摇晃了几分钟。就在凯珊盯著面前的窗口出神时,火车从一个站开走,月台上走出一个人影,那一拐一拐的身影,让她不禁睁大了双眼。
尔後,她暗自摇了摇头。火车上人们不是在听歌、玩著手机,就是在看报纸或睡觉,没有人注意到她。
当然,不可能是爷爷。爷爷已经死了。
她深呼吸了一下,又禁不住诱惑,闭上了双眼。
只有在黑暗中她才能忘掉存在感,忘掉一切,忘掉伤痛,忘掉再也无所依靠的深重孤独感。
像一口深不见底的黑井,她自愿跳入,与最深沉的寂寞起舞。
冷不防,在最冰冷的黑暗中,她听见了爷爷的声音:“珊珊,不管你长多大了,你还是爷爷心目中的小女孩。”
回忆里,爷爷关爱地摸著她的头发,她扑在爷爷怀里,虽然哭不出来,但是内心却像个小孩一样哗啦哗啦啼哭了起来。
这世界上,最爱她的人,就是爷爷。而这世界上,她最爱的人,也是爷爷。
自小她就失去双亲,爷爷一个人含辛茹苦把她拉拔长大,靠捡纸皮等等,养大了她这个孩子。她想起小学时总是残旧不堪的校服和校鞋,被同学笑说她闻起来有种沟渠的臭味,她哭著跑回家,爷爷只是轻拍她的背後说:“他们都不知道,有一天,珊珊会是最漂亮又香喷喷的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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