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文素看不清瓶子里的虫子,正欲打开车内的照明灯,伟康制止了她:“只有能相信的人可以知道这只被收集的虫子的存在。你明白吗?”
文素瞄了一眼车外的行人,点点头。
“郭医生,虽然我们只是初次见面,但是我相信蓝先生,我也相信你。这只虫子我留下给你研究,再告诉我它到底是什麽。”伟康压低声量説道。
“你凴什麽认爲我会帮你?”文素眯起了眼。毕竟这和中央政府高度机密有关,她的涉及将对她本身造成很大困扰。
“直觉。”伟康几乎不假思索地回答:“你和蓝先生是同一种人,我感觉得出来。”
“你和蓝先生一样,不找到真相和答案,永不罢休。”伟康又说,黑色的双眸在夜色里闪烁著神秘的光。
望著伟康的双眼,文素把瓶子收进了手袋:“那你最好祈祷你没有信错人。”
“我没有。”伟康飞快地説道:“我知道我没有。”
文素愣了一下,旋即说:“留下你的联络方式。”
伟康把自己的号码交给了文素,接著离开了文素的车子:“谢谢你,郭医生。”
“你的谢谢还说得太早呢。”文素勾起一边嘴角,关上车门,啓动了引擎。
在倒後镜中,文素瞄了伟康最後一眼,再用力踩下油门,扬长而去。
第二章:蟑螂 (5)
地下室里,男人熟练地剖开了一具人类尸体,露出被整齐切开的食道和内脏。
男人伸手到尸体食道的部位,用夹子翻了一下,找到一个透明的卵鞘,凑近观察。在照明灯下,他仍需凑得极靠近才能清楚看见这个卵鞘。即使填充了大量的福尔马林,由於贮藏在室温的关系,尸体还是继续缓慢地腐烂著,凑近就能嗅到一股恶心的腐烂气味,像多年未清理的垃圾房。
但是男人没有被尸体的臭味吓退,只是很认真地端详夹子翻找到的卵鞘。
观察了几分钟,男人直起身子,“咯”一声把夹子搁在桌上,疲倦了似地吐了一口气。
又失败了。
他不敢相信自己亲眼看到的事实;本以爲万无一失,一定会成功的人体孵化蟑螂X实验,竟然失败了。已经六个星期了,而那个被植入的卵鞘居然失去了生命迹象。
那些蟑螂卵死了。
又浪费了六个星期。男人显然有些心烦气躁,双手撑在尸体台上,望著面前被剖开的尸体内部,一时激动得无法言语。
到底他遗漏了什麽?一切可能性和参数变化已经从无数的实验里被删除掉,还剩下什麽?还剩下什麽他还没撇除掉?
他又望了一眼在食道内死亡的蟑螂卵鞘。
突然有什麽闪过他的脑海,他仿佛被闪电击中一般睁大了双眼。
“生命?”他朝著被剖开的尸体问道。
“难道,那个被我忽略的参数,是生命?”男人有些兴奋地来回扫视尸体内部:“是啊,我忘了死人,和活人还是有差别的啊!”
男人伸手抓了抓脸:“最佳生存温度为30摄氏度,我怎麽会忽略了这点呢?活人的体温是关键啊!”
他开始焦躁地在地下室里来回走动,脑部一边快速地运转著。
活人、生命、体温。可是蟑螂卵鞘怎能在活人体的免疫系统内孵化呢?就是胃酸都已经能杀死它了。
他又停在桌旁,拿起自己的笔记本,开始一页一页仔细地研读,找寻一个他或许也忽略掉的关键参数。
时间已经不够用了。他不能再浪费多六个星期的时间,再面对一次失败的实验,再看到一次死亡的卵鞘。
孤雌生殖的蟑螂X成虫的寿命只有短短60天,他已经没有再多几个卵鞘进行实验了;他一定要抓紧时间和仅剩的资源,成功孵化蟑螂X。
刻不容缓。
男人读完了自己的笔记本,又再重新从第一页读起。他皱著眉,似乎完全不被地下室里充斥的各种化学物质气味和尸臭味所影响。
在翻閲了自己的笔记本不下七次後,男人终於精神不济地坐下来,伸手搓了搓双眼间的部位。
“一定有什麽遗漏了……”男人轻轻地喃喃自语。
这时,桌面传来一阵震动,他擡起头,原来是搁在桌上的智能手机收到了电邮,震动的同时亮起了荧幕几秒。
在那光线亮起的几秒间,他仿佛看到了刚好在手机旁边的蟑螂X成虫箱里的三只蟑螂一窝蜂地黏在箱壁上,似对手机有亲近的欲望。
男人望著智能手机和箱子里的成虫,突然想到了什麽,却又不是很确定。
他伸手把手机拿起,手机在手掌上散发著微温。
他拿著手机几分钟,接著把手机移靠近箱子的另一边,只见蟑螂成虫趋之若鹜地靠到另一边箱壁上,靠近手机的部位。
男人又低头望著自己的智能手机好一会儿。热能、光綫、静电、辐射。
他睁大了双眼,几乎跳起来:“辐射!”
原来他一直遗漏的另一个关键参数就是辐射量吗?
蟑螂拥有高抗辐射性,足以使人类致命的辐射剂量再高出六至十五倍不等的辐射量下,蟑螂仍能生存。
虽然他还无法马上联想到辐射量和蟑螂卵鞘在活人体内存活的联系,但是他隐约知道这两者之间必定有密切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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