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素急忙跑到张小姐的旁边,用力地扳开张小姐的手,发现张小姐的腹部有一道伤口,血正汩汩地流出来,随著张小姐的扭动,伤口裂开得越来越大,就像缝合得松垮垮的布料,一旦开始断开,就以惊人的速度整个断开来。
张小姐痛得呜咽起来。
文素转头对布莱德说:“我们要做缝合手术,我需要给张小姐注射麻醉剂。”
说完,文素站起来,正欲跑开去取针筒及麻醉剂,只见张小姐痛得大叫了一声,她的手再也抵挡不住扩大的伤口,猪肝红色的内脏掉了出来一半,血流了一地。
是胃。文素的脑袋空白了几秒。
然後张小姐在极度惊吓中失去了意识。她的手软软地摊在地上,胃欲掉不掉地挂在伤口处,暗红的血一直流,一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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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话:
☆、第五章:困兽之斗 (2)
2
文素的手在微微发抖。
子龙脸上戴著口罩,以上方露出的双眼望著文素,点了点头。
文素镇定了一下心神,从银色的盘子里取出消毒镊子,夹起准备好的消毒纱布,给张小姐的腹部伤口清除周围的污垢。
张小姐已经失去知觉,双眼紧闭,脸色苍白,额上还有几滴未乾的汗水。她看起来就像在发一场醒不来的噩梦一般。
文素小心翼翼地用生理盐水清洗伤口周围的皮肤。
张小姐的伤口在清理以後,清楚可见那道伤口犹如被徒手撕开一般粗糙的裂口,阔度有如一支铅笔那样阔。
缓缓地,文素以消毒钳、镊子及手术刀,轻轻拨开张小姐腹部伤口,再切除失去活力的组织。
子龙给消毒纱布蘸上双氧水,递给文素。她拿著镊子反复以双氧水清洗伤口、压迫止血。
在张小姐的伤口止血後,文素拿起三角针缝合张小姐的伤口。子龙替文素剪綫,交给文素,她又用持针器打了几个外科结。
等到张小姐伤口已经缝合了,文素才松了一口气。
她和子龙走出手术室,摘下手术用衣帽及口罩,坐在外面走廊的椅子上。
文素喘了一大口气,擡头望著天花板,感觉到背脊一阵寒凉未退。
张小姐瘫在地上,手无力地垂在身边,腹部上方的衣服沾染了一大片暗红色的血液 ,因扭动翻开的衣角,露出连胃都看得见的伤口;一切都还历历在目。
她甚至连尖叫的反应都来不及。
而现在那股欲尖叫,或者呕吐的冲动像顶在她的喉咙,随著她吞咽口水的动作,在她的喉咙里,上下滑动,像一块黏腻的口香糖。
“张小姐怎样了?”布莱德见文素和子龙出来,就急忙走上前去。
布莱德虽然紧张,但是比事情刚刚发生的时候来得平静多了。
阿修不知道哪里去了。
子龙先回答了布莱德:“张小姐还在昏迷中,但是伤口已经止血、缝合了。应该很快就会醒来。”
布莱德点点头,也坐了下来。
“张小姐体内还存有瘦病菌,对吗?”布莱德突然问。以张小姐突然发作的病徵看来,她并没有侥幸成爲了奇迹。
张小姐倒下得如此突然,文素和子龙都还没来得及把化验发现告诉他们,就匆忙处理张小姐的伤口去了。
“很不幸的,是的。”子龙说,呼了一口气。
“张小姐还有可能再类似这样发作一次吗?”布莱德擡眼望著子龙和文素。
子龙沉默了,文素开口:“是有可能。”
“爲什麽第一次发作没能把她杀死?”布莱德问;开口之後才意识到自己问题的残酷。
但是这是一个事实——布莱德亲眼目睹的瘦病菌死者,都以一次突发的病徵发作,就结束了生命。
照这个逻辑来看,张小姐刚刚应该早就内脏全都掉出来了。
“她躺在地上。”不知道什麽时候,阿修又出现了。
文素擡头望著阿修,突然意识到阿修似乎比几个小时前初见到时消瘦了一点。
她眨了眨眼,怀疑自己的判断。
几个小时,一个人怎麽可能发生肉眼可观测到的体形改变呢?
除非是极度激烈的体形改变。
就像瘦病菌感染一样。
想著,文素低头望了眼自己的手臂,试图看看是否比几个小时前来得瘦了一些。
但这时候布莱德突然应声:“是啊,她躺著。”
“因爲躺著的关系,她的内脏无法如站著时那般随著地心引力被拖出伤口。而且,她在地上扭动的幅度也不够大,不足以把伤口扩创到整个断开的地步。”布莱德双眼发亮地说道。
“所以瘦死的关键是内脏及大量失血。”布莱德伸手摸了摸下巴:“如果能及时抑制内脏掉出及失血过多的话,是有可能阻止瘦死的。”
“但是我们并不能预防第二次突袭。”文素说:“我们只能暂时把张小姐缝合起来,但是我们难保下一次突袭的时候,她已经裂开的伤口会比这次裂开得更快速,内脏掉出得更无法控制……”
说著,她的脑海里又闪过张小姐倒下时的那惊悚的一幕。
“第二次突袭,会是什麽时候?”布莱德问道;阿修也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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