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地方,别那麽高调。”富德拉下小强的手。
“是!”小强点点头。
“发生什麽事了?”富德又点了两杯啤酒。
“你听説过鞋寄生吗?”小强接过啤酒,喝了一口。
“懈寄生?”富德擡起眉毛:“那植物又怎麽了?”
“不是那个植物,是鞋子的‘鞋’。”小强压低声量:“寄生在鞋子里的脚啊。”
“鞋寄生?”富德挑了挑眉毛。
这个好像挺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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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话:
☆、第一章:鞋寄生 (4)
4
站在自己公寓的落地窗边,郭文素望著夕阳渐渐西沉,整座城市笼罩在一片金黄中。
久违的这座城市。
文素举起手中的咖啡杯,轻呷了一口。带著浓浓香味的奶褐色液体从她的舌尖,一直流进她的喉咙里。她用力地吸了一口气。
带有刺激性的咖啡因冲进她的血液里、她的脑神经里。然而这并没有帮助她晕眩的脑袋恢复清醒状态。
大概是时差造成的头昏脑胀。
她望著窗外林立的高楼大厦的玻璃在夕阳馀晖下映出刺眼的反光、下班时间堵塞的车子仿如一大片露天停车场、天边的一片黑色像一只巨手慢慢地往前抓住仅剩的天光。眼前的景象带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暮色低垂的暮光之城,文素突然想到日前很火红的小説改编电影。
她上个星期才在美国看了暮光之城这部电影。电影里有美型得可怕的吸血鬼和让人血脉卉张的狼人,看完之後她自己对自己失笑,没想到这把年纪了,还去看这种拍给年轻小女生看的爱情梦幻电影。
电影、小説、戏剧等等,就是有这个权利,能美化所有悲剧的故事,把世界理想化,把结局简单化。文素想起一句话,是说如果一部电影没有好的结局,那便是还未演到剧终。如果真实的人生也能如此理想化,多好啊。
而不是像现在她这样。
想著,文素握住咖啡杯的手因愤怒而稍稍颤抖了一下。她的头又痛了起来,就像有什麽在里面綳得很紧很紧,就快弹飞出去一样。
她用力地闭上眼又睁开,窗外林立的高楼大厦在那一刹那间,仿佛拥有一双双眼睛,正直视著她、监视著她。
她摇了摇头,把咖啡杯放在桌上,坐了下来,伸手搓揉自己的太阳穴。
然而思绪像穷追不舍的恶狗,不断追咬著她的脑神经。
那场瘦瘟疫、那种街上随处看到死人的感觉、被相信的人背叛利用的愤怒、与时间赛跑背水一战的恐惧……经过逃避到美国休养一年後,仍像洗不掉的血迹一样,黏附在她的脑海里。
如果可以,她不想再回来这座城市。
这座经历过瘦瘟疫之後,没有她仍然生机蓬勃的城市。
一年前,她的噬菌体解救了这场瘦瘟疫。但这并不代表她的成功。
相反地,她的噬菌体作爲打击抗药性病菌的研究仍然失败,仍然一无是处。
是命运吗?有时候她会自问。她永远不可能在自己梦想的研究里闯出一片天空。
瘦瘟疫爆发前,文素的噬菌体研究早就没有了经费赞助。
这修休养的一年间,她也没有找到谁来继续赞助她这个研究。
没有人相信她可以。
没有人相信噬菌体可以。
大家都开始放弃从噬菌体身上寻找解决抗药性病菌问题的方法了。
她这年间接到的推辞邮件,大概达一百封了吧。
“很抱歉,您的研究提案与本组织宗旨不符合。”
“非常不好意思,本组织认爲您的研究提案不具良好投资潜质。”
“恕我直説,您的研究已经过时了,噬菌体早就被淘汰了。”
“与其执著於噬菌体研究,不如考虑加入干细胞研究行列吧?”
医学研究也有所谓的“流行”,就像时装有流行期、有过时的时候,医学研究的课题也有同样的现象。
近年来,干细胞的研究閙得满城风雨,一下受道德捍卫者抨击,一下受外科医生提倡以给需要器官移植者拥有再生的希望。
文素这年来在医学杂志上看过不少相关文献,更遇到不少大力推崇干细胞研究的行内人。现在很多人都跳到这条“金船”上,由於其对於细胞器官再生方面的重要性,许多政府及私人机构都愿意投入巨资支持这些研究。
人体内的器官、血液、血管、骨胳,整个人体,都是由各种细胞组合而成的。而干细胞是一种极致特殊的细胞类型,它可以不受局限地更新、复制及分化各种不同功能的细胞。干细胞在人体发育成长时制造新的细胞组织,也在人体遭受伤害或病毒、细菌攻击时,复制分裂所需细胞去修复人体伤口。换言之,干细胞是一种充满巨大可能性的八寳袋,只要能够操控它的机制,那麽就算再生出整个器官都没有问题。
“再生。”文素想著,头似乎没有那麽痛了。她放下双手,轻蔑地撇了撇嘴。
器官再生——这等同人类的这副皮囊,就算有多少损毁都可以再生,再度容光焕发——这不是变相的长生不老吗?
从古至今,谁不向往长生?这也难怪现在的人们把干细胞看作再世仙丹。2009年,就连美国总统奥巴马都撤销了限制胚胎干细胞研究的命令,美国食品和药品管理局(FDA)也批准了全球第一宗人类胚胎干细胞治疗的临床试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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