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明义接口道:“真假菩提一战,假菩提完败,此事对他打击不小,加上他忌惮真菩提到底是不是真的已经消亡,所以不敢留在山上。至于长白他们,只不过是魔物的附庸,若连他们都打不败,又谈什么收服天下魔物呢?”
莫陵觉得这个道理简直愚蠢至极,纯属自找死路的热血蠢物,但不知为什么,他的内心却开始隐隐地相信这种没来由的自信。
若是换了别人,只怕死也不同意郭明义这个大胆的设想,但莫陵身为这世的天才,思考几秒之后做出了被载入后世史册的明智之举:“行,那我们上去。”
当实在无法分清对错,当实在无法判断是非,当不知道前行抑或后退,那么就遵循自己内心最本始的感觉。
本能善念,并非只存在于执念环境当中。
当郭明义和莫陵这久违的“菩提双煞”大摇大摆出现在法术界众人前面的时候,大家的第一反应居然不是红了眼就厮杀,而是被吓傻了。
在一群如同雕塑中的人中,蓦地冲出来一个人,大吼道:“大家别慌,他们二人已是穷途末路,这次是自知灭亡,所以才自投罗网。大家按照之前的演练,分别排好队形,抓不了活的,死的也要!”此人赫然便是灵霄派新任掌门钱密松。
他这一声大吼,顿时震醒了大家的神经,顿时发出震天响的喊叫,围成了一个庞大的三层圆形,将郭明义和莫陵二人齐齐围在中央,当真是水泄不通。
莫陵掏出那块碎片,平举右手,缓缓扫过一圈,残缺的镜面中映照出一个又一个狰狞的魔头,有的上面盘满毒蛇,有的长满了化脓的肿瘤,有的皮肤被撕裂开一半,露出白色的骨头,这其中,最为可怖的便是钱密松的头颅,嘴里长满了七歪八斜的獠牙,脸上全是脓疮,黑色的蜘蛛密密麻麻地爬满了头顶,一条通体白色的蟒蛇吐着巨大的红信子,昂首翘立。
莫陵心中叹息一声,果然,以争名夺利、尔虞我诈为生存法则的法术界人魔化的程度远远比普通的世人要厉害得多。
莫陵靠近了郭明义:“怎么打?”郭明义反问道:“你觉得呢?”
莫陵道:“最简便的打法,我用玉虚杏黄伞扛住所有攻击,你趁机把他们全杀了。反正长白三老不在这里,杀这些人对你来说不是难事。”
郭明义笑道:“若是这样,便便宜了魔物,它们正想看到我们俩满手鲜血,自寻报应。”
莫陵眉头一皱道:“那你打算怎么样?”郭明义道:“你的爱将钱密松是这里的头儿,俗话说,擒贼先擒王。要赢此战,攻心为上,你能不能找出他会魔化的最大动机?”
莫陵作恍然大悟状:“明白了,你要我对他苦口婆心孜孜不倦语重心长废寝忘食长篇大论地对他进行教化,这样一来,他就可以趁机把他手中的那把宝剑插进我的胸膛,我也就可以从容赴死了,对不?”
郭明义笑道:“前半句对,后半句不对,你照我说的去做就是了。你最了解他,猜出他为什么甘心沉沦黑暗应该不难。”
莫陵尽管满心疑惑,但他最终选择了信任对方,为了以防万一,他拿出了玉虚杏黄伞作为防备,这才走到钱密松身前,看着他凝神一笑,直笑得钱密松胆战心惊。
莫陵悠悠地道:“做掌门的滋味是不是很好?我记得那一年,我才三岁,师父就跟我说,掌门将来一定是传给我的,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但我从来都不觉得开心,也许对于你们来说,掌门意味着风光登顶,意味着前呼后拥,意味着酣畅淋漓,但透过师父,我看到的只有沉甸甸的责任。从古到今,又有多少掌门能够真正做到光大门派,而不将传世基业毁于一旦?钱密松,我当日之所以将掌门之位传给你,看重的是你平素淡泊名利,但现在回头一想,这样的考虑真是可笑,你淡泊名利,只是因为知道自己追逐不到名利,而一旦你尝到了权利的滋味,就会更改自己的本性。不,我说错了,是回复人的本性。你……是担心我回来抢走掌门之位才苦心积虑加入他们想要杀我的吧?”
“你住嘴!”从人群中冲出一个满脸横肉的大汉,“你不要在这里蛊惑人心,钱掌门尽心尽责,笔你做得好多了。”
莫陵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张掌门,凭你有资格这样跟我说话吗?”
那大汉登时窘得满脸通红,大叫道:“你已经是法术界的叛徒,我们用不着跟你论资排辈了。我说,大家都愣在这里干什么?放任他们挑拨钱掌门吗?我们人多,必定能赢,大家还不快上?”
“妈的,果然要先打一架。”莫陵一脸冰霜地准备催动玉虚杏黄伞,说时迟那时快,郭明义已经大吼一声:“谁敢?!”
“我呸,你喊什么喊?”那些人惧怕的主要是莫陵手中的仙器,对于孓然一身的郭明义可就没有那么客气了,“你当你还是天下无敌吗?我们得了魔物的力量,早就可以轻易置你于死地了,你就乖乖下黄泉吧。”
“我佛慈悲,普度众生!”“道祖清明,幻化两仪!”一时间,呼咒之声此起彼伏,只见五彩光芒迸射,数十件法宝在熠熠的闪光中铺天盖地,如同奔腾的巨浪,齐齐向郭明义打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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