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富贵两眼一转,忐忑地说道:“我今天碰到三子了,他叔叔是省城的富商,所以拉着我去拜访他看能不能给咱俩介绍个好去处。我没钱买礼物,就表演了一手三仙归洞,他叔叔看了高兴得很,就留我们吃饭。这不,到现在才回来。”
“什么,你表演了三仙归洞!”刘镇江突然站了起来,表情甚是紧张。
“叔叔,您别着急啊。放心,练了那么久,虽不说出神入化,至少也是四平八稳啊,当时我也怕出丑,所以嘴上功夫多加了一两分,表演完了他叔叔还夸我呢,您看,这是给我的赏钱。”说着,从怀里摸出十几个用剩下的铜板放到刘镇江面前,“当时他叔叔一高兴给了我两个银元,我记得您的话'虽有盈余不致富贵',于是打死也不要。最后拗不过,就给了我这么多。”
“嗯,这还不错,你真没演砸?”刘镇江还有些怀疑。
“这当然,演砸了哪还有赏钱。”
刘镇江听了这话才放下心来,想想这段时间侄儿确实规矩了许多,除了练习以外就去茶馆听书喝茶,没和以前那群朋友在一起,也没听人说起他的坏话。富贵今天下午在茶馆表演的事他也听人说起过,言语中都是赞誉,侄子被人夸奖他这个做叔叔的也有脸面,而心里自然高兴,当下也没有多心,点点头道:“我们这一门讲究天分和苦功,你天分很好,也够勤奋,不过还是要时时鞭策自己,不要有一点点小成绩就忘乎所以。”
刘富贵说道:“这个自然。”
“嗯,夜凉,早点睡觉。”刘镇江说完,便起身回屋了。
刘富贵这才松了口气,心中大叫“好险”,也熄了灯回房睡觉了。而就在脱衣服时,发觉手臂上有些异样,掌灯一看,发现右手臂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几块红斑,又痒又麻,还以为是酒喝多了的原因也没去管它,倒头便睡了下去。
这一觉睡得还算安稳,而就在他睡得正酣的时候,梦中突然出现了一双巨大的爪子向他猛抓了过来,刘富贵吓坏了,拔腿就跑,可是不管自己跑多快,那双爪子依旧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等他再也跑不动的时候,那双爪子猛地抓住了他的脑袋和双脚,然后用力一扭……
“啊!”刘富贵一下子从床上弹了起来,他喘着粗气,擦拭着满头的冷汗。这个梦太真实太可怕了,以至于他现在还心有余悸。回忆起梦中的那双爪子,刘富贵猛地一颤,那爪子——居然和那双鬼手极为相似!
想到这里,刘富贵全身汗毛倒立,而右手手臂上的红斑更加痒麻。这时,外面传来一慢四快五声更响,五更天了……
【鬼手的惩罚】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刘富贵每日和瘌头三在赌坊中混迹,用鬼手这一门技艺赌博出千,早把当时入门的誓言忘了个干净,赢了钱便和那群狐朋狗友们胡天胡地花了个干净。不过这回他学聪明了,每天晚饭前便回家,日落后就关了门练习,等到叔叔睡后再悄悄爬出墙去,刘镇江半点没有发觉,还以为富贵依旧那样用心,难以想象等他得知侄子这段时间的德行后,会是怎样一副表情。
而这些天以来,刘富贵忽然发现了一件相当神奇的事,那就是不管赌博还是练习时,手中的物件都会和自己产生一丝莫名其妙的联系,这种联系就算放开手也会存在,而且这种感觉与日俱增。刘富贵也从中摸索出了很多妙用,而其中最实用的就是,在赌博时就算自己不动手出千,那骰盅里的骰子,也会以他自己的心念变成他想要的点数,那感觉就好像有双无形的手,在骰盅底下拨动着骰子……
这个发现令刘富贵无比兴奋,赌起来更加有恃无恐,钱财如流水般流进他的口袋。但为什么会这样,刘富贵回想起那日在茶馆里表演险些失手的一幕,那时候掉落的花生居然自己跑进了中间的杯子里。他当时很是不解,却不敢问叔叔,后来联系起拜师的时候,叔叔曾说过一句话——“到时想失手恐怕也难了”,那时富贵没有听懂,而现在好像琢磨到这句话的几分涵义。旋又想到叩拜的那对“鬼手”,莫非冥冥中真有鬼神相助?想到这里,富贵不敢再想下去,反正有钱花销,哪顾得了那么多。
不得不说,这段时光是他人生中过得最惬意的日子,不过……有些美中不足的是,那晚出现在手臂上的红斑居然越长越大,富贵起初并没有在意,可是过了几天,手上的红斑居然开始扩散开来而且越来越痒,他慌了,找了很多大夫却没有一个人能治好。他害怕叔叔起疑心,便在手臂上缠了一层白布,等刘镇江问到时,富贵只说是在茶馆喝茶的时候不小心溅到了开水,刘镇江当时没起疑心也没多问下去,只是唠叨了几句“怎么不小心”之类的话,这个事就这么含糊地混了过去,一直到那一天……
这一日,刘富贵和一群朋友在城东最大的一间赌坊豪赌,到出门时每个人荷包里都揣满了银元。大家一高兴便要去喝酒,刘富贵想了想今天是初五,叔叔去凤凰集表演也没那么早回来,便答应同去。这一顿喝得昏天黑地,以至于刘富贵醉得不省人事。
朦胧间他好像感觉,有双柔软的手在轻轻地按压着自己的太阳穴,他缓缓睁开眼一看,发现自己身在一间卧房之中,一个娇滴滴的女子正在为自己按摩。见他醒过来,那女子做了个万福说道:“公子醒了,婉儿伺候得还舒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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