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晖一下站了起来,抱拳道:“那岂不是大功一件?大哥果然非同寻常,失敬失敬。”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鬼差听到这句话。笑得更是不见眼。只见到满口地大黄牙。
“哪儿啊。不敢不敢。”就是这样。还是要谦虚一下。“也不是什么大功。其实我也没花什么力气。那天。有人来敲门。我打开一看啊。什么都没有。只有地上放着羁魂索。”
沈天晖看了巫炀一眼。然后作恍然大悟状。又拍了几句马屁。沉吟道:“大王还真奇怪。找回来了就说找回来了嘛。干嘛不承认呢……”
“这你就不知道了。”鬼差再次看看四周。“你想。这东西可是我们专用地。按照鬼差地数量。一根不能多。一根不能少。现在丢了一根。被上头知道。是要降罪下来地。虽然现在送回来了。但这里可是阴曹地府啊。那家伙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宣扬出去。你让大王地脸往哪儿搁?”
沈天晖一副“我明白了”地样子。点了点头。
“哎。不说了不说了。天色不早了。来。赶紧上路吧。”鬼差又用力吸一口香。看到有个亡灵向这里走来。便站起来说。
巫炀显然是松了口气,我想他是在担心时间。
继续往前走,大概十多分钟的时间,能隐隐闻到空气中有异味传来,仔细闻闻,似乎是血腥味。
鬼差停下来张望了下,说:“我只能送到这里,你们往前走,不多远就能看到奈河,过了桥就是孟婆住的驱忘台。”
沈天晖千恩万谢,又拿出金条来,但这次,鬼差无论如何也不肯收了。
“走好啊,兄弟,有空再来玩。”走的时候,它一步三回头的,用力朝我们挥手。
听到这话,玄麒“扑哧”一声笑出来:“它大概真的是太寂寞了,有空再来玩,谁没事会跑到这里来玩啊。”
“你哪里学来的这套?”巫炀显然对沈天晖的行为非常意外,斜睨着他问。
沈天晖笑了笑:“枉你活了那么久,这点人情世故都不懂?有钱能使鬼推磨。”
巫炀撇撇嘴角说:“我不是人,不需要懂。”
“你出手真大方啊,这么粗的金条,随便给,还一给就是两根。”玄麒的语气带着羡慕,态度谄媚。
沈天晖又是一笑:“当然舍得,这是寿品店里的金纸元宝……”
“走吧,别浪费时间。”巫炀打断他。
我和玄麒都有点傻了,想不到店里卖的锡箔元宝,到了这里真的可以用,而且,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也真是名副其实。
黄泉路是笔直的,没有岔路,也没有拐弯,路边的彼岸花一簇一簇开得非常鲜艳,红得纯粹,没有丝毫杂质,凑近去看才发现,原来,它们只有花,没有叶,甚至,连花萼也小得几乎可以忽略,只有一根茎,连着碗口大的花朵。
越往前走,空气里的血腥味越重,到后来,冲得我们都不得不掩住口鼻,连大气都不敢喘。
“到了。”巫炀说着,停下脚步。
眼前立着一块一人多高的石碑,上书“奈河”两个血红的大字,旁边横卧着块晶莹剔透的石头,人靠近看时,石面上竟有波光粼粼的感觉。再过去,便是一座宽仅有六、七十公分的独木桥,也没有扶手,桥上亮晶晶的不知道是不是涂了什么东西。
环顾四周,并没有看到河。
巫炀走到石碑边,往下指了指。
低头看去,不禁觉得有点晕。桥,原来是架在两面笔直的峭壁间的,悬崖下面,是一条几百米宽的大河,河水暗红,看起来很粘稠,平静无波,缓慢地流淌着,偶尔会泛起一两个水泡,“啵”地破了的时候,腥臭味便更强烈地传来。
“我们是要从这座桥上过去吗?”玄麒有点害怕。
这么高这么窄的桥,走上去确实很可怕。
“没别的路可走。”巫炀面无表情,“如果要找孟婆,必须过桥。”
“掉下去会怎么样?”我问。
巫炀没说话,我又看向沈天晖,他朝我一耸肩:“不知道,不过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最好也是尸骨无存吧。”
我和玄麒对看一眼,噤若寒蝉。
“走吧。”沈天晖满不在乎,半开玩笑地说,“据说,如果走过去的是恶人的话,还会有恶鬼拖脚。”
然后,指着石碑边那块石头,又说:“这是三生石,你的前世今生都刻在上面,要不要去看看?”
“没必要。”巫炀照例是走在最前面的,沈天晖第二个,我跟着。
“我不是恶人,我不是恶人……”玄麒在最后,嘟囔着,战战兢兢地迈开步子。
在桥上才走了几步,就觉得脚下直打滑,玄麒更是脚都不敢离地,一点一点地蹭着。
“小心点。”巫炀回头道,“桥上涂了油。”
听到这话,我几乎脚一软滑下去。
“根本就是不想让人走过去!”玄麒大声说。
“差不多。”巫炀说,“传说,恶人死后,魂魄因为背满罪业而十分沉重,到了这桥上,自然很容易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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