昴星不吭声,像是明白了什么。
稍待片刻,巫炀又从乌羽鞭上取下了几根羽毛,还没等我们看清是怎么回事,昴星已被呈大字形地牢牢钉在地上。
巫炀站起来,将鞭子收回,慢条斯理地盘到腰上:“兽角在你手中,即使是一年之内的,最多也只能让我受些轻伤。刚才,我佯败,你的爷爷没有出现;你差点被勒死,你的爷爷也没有出现;现在,你被这样折磨,你的爷爷还是没有出现,你说他会来救你,是真的吗?”
这下。昴星显然是动摇了。
“可是,他应该不会让你死,应该要来救你的。”巫炀抚着下巴,有些困惑,想了想,说,“不如这样吧,我一点一点地将你全身的骨头、经脉都弄断,若是你爷爷还不出现,那么,我们再来试一下,看把全身的水分都烤干之后,你会不会死,如此一来,你就能知道爷爷有没有骗你了。”
这样的过程,听着都让人觉得毛骨悚然,在巫炀说来,却是带着征询的口吻,语气平静而温和。
看昴星的样子,根本是在强作镇定:“好啊,你尽管来。”
巫炀耸耸肩,一脚踏上了昴星的膝盖。
可能是因为之前毫无征兆,也可能是因为实在太痛。这次,昴星没有忍住,一声惨叫又长又凄厉。
巫炀和刚才一样,手脚麻利,毫不留情,仿佛对付的根本不是一个生物,而是一件需要毁去的物件。
看着他的一举一动,我们都呆了,这难道就是他的本来面目吗?那脸上的倨傲,还有越来越明显的暴戾,与平时的淡漠和冷然简直有着天壤之别。也曾经见过他折磨敌人。但这么残忍,带着这么无所谓的神情,还是头一次。
我不禁回忆起女丑说的往事,若踆乌一族的性格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那不难想象,她当初是遭受怎样的折磨而死,怨恨几千年不曾改变,也就可以理解。
我不忍再看,别开头,但骨头断裂的声音还是不断地刺激着我的神经,要一直这样下去吗?真的要活生生地将昴星烤干吗?
在弄断了所有骨头和经脉之后,四周依旧一片寂静,此时,巫炀再也按耐不住,终于发火,大吼起来:“出来,快出来!你以为我真的不会弄死他吗?”
“呵呵……”昴星似乎很喜欢看他气急败坏的样子,尽管虚弱,还是开心地笑了,“爷爷不会来了,他知道我死不了,死不了的。”
“住口!”
我被这声暴喝吓了一跳,不禁转头去看,只见巫炀长发飞扬,咬牙切齿,已是怒极,而那瞪大的眼睛里,眼白泛红,包裹着金黄色,几乎能喷出火来的瞳孔,显得前所未有的狰狞。
“好,好,好。”他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好”字,缓缓升上半空,身上蓦地放射出大片的金光,“带上所有的恨和怨念,找你的主人报仇去吧。”
强光来得太过突然。想闭眼都来不及,就觉得双眼一阵刺痛,而后暴盲。气温急剧升高,没过多久,身上的衣服就完全干了,我们好像身处正午的沙漠之中,日光毫无保留地直射下来,迅速地带走着身体里的水分。
正在燥热难当的时候,听到沈天晖的念念有词,随即便觉有什么东西挡住了阳光,顿时清凉不少。
“青鸾,你怎么样?”玄麒抓住我的肩膀问道。
“没事,一会儿就好了。”视力还没有恢复,眼前尽是五颜六色的光斑,我闭着眼休息片刻,再睁开,终于有了改善。
而当一旦能看见,我便立刻抬起头,原来,是沈天晖在头顶撑出了黑色的水盾。
“巫炀究竟想干什么?连我们也不放过吗?”玄麒抹一把满头满脸的汗,抱怨起来,“要把昴星那个怪物烤干,得需要多久啊,说不定在那之前,我们就先被烤成干尸了。”
“不至于。”沈天晖倒是一点也不担心,“有他的这个结界在,我撑几天几夜是没问题的。”
“几天几夜?”玄麒翻翻白眼,“你在开玩笑吗?在这里几天几夜,饿不死也渴死了。”
“是啊,真的几天几夜下来,贪狼和流霞怎么办?”由于巫炀变身后的外表和行为带来的震撼,直到现在,我才想起还有生死未卜的他们两个。
“哦,不会有事的。”沈天晖笑笑,“辟尘祛邪阵既是用来护法的,必然坚固无比,他们可能比我们还要好过呢,充其量,不过觉得有些热。”
朝阵中看看,贪狼和流霞确实没有什么变化,不像我们,即使有了水盾,时间一久,也还是热得恨不得剥一层皮。
半空中,大团的金光耀眼夺目,恰恰悬在昴星的正上方。昴星身上的鲜血已被完全烤干,结成厚厚的硬痂,紧紧抓着那粗糙的皮肤。他闭着眼,将头别向一边,胸口剧烈起伏,十分痛苦,却叫不出声,也动弹不得。
“啧啧,真惨。”玄麒撇撇嘴角,“不过,谁让他助纣为虐呢,活该啊,活该。”
“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尽管知道是报应,但这样的虐杀,还是让我心中大感不适。
“蛊兽的生命力很强,守宫性喜阴湿,遇水而能重生,并不是不可能,因此,把他体内所有的水分烤干,也许是最好、最彻底的办法。”沈天晖说,“况且,被折磨致死,魂魄总是充满超乎寻常的戾气,反噬饲主,威力也就倍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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