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成目视店掌柜,见他仍不做声,心想“六百两已经不少,做人不能太贪心。”于是说道:“好吧,六百两,成交。”
王爷大喜,命账房送上六百两黄金,足足有一大包裹,王成留下鹌鹑,喜滋滋拿着金子辞别。
回到住处,店掌柜埋怨道:“你怎么如此性急?再还一下价,八百两黄金不就到手了吗?”
王成笑道:“六百两实在不能算少,就这么着吧。掌柜的,这次能够发财,您老功不可没,我把黄金放在桌上,你想要多少,随便拿。”
掌柜摇头道:“小老儿不贪图钱财,黄金得来不易,你自己全留着吧。”
王成不肯吃独食,坚持要分金子给店掌柜,掌柜死活不要,最后被逼无奈,只收了几两饭钱意思意思。
王成整治行装回归老家,盖楼买田,夫妻两辛勤劳作,日子越过越好。老婆婆在王成家住了三年,终因思念原野中无拘无束生活,最后归隐山林。
第四十回 青凤
耿去病,太原人,为人狂放极有胆略,不惧鬼怪。家道中落,寄居在大伯家。住宅渐渐荒废,常有怪事发生,半夜屋门无人自开,里面不时传来人语喧哗,近前查看,却空空一个人影也无。
这一天夜晚,住宅又传来阵阵欢歌笑语,耿去病心想“莫非有狐妖?且去瞧瞧。”独自一人来到院中,只见楼上灯火明灭,寻思“三更半夜,是谁在此胡闹?”悄悄登上楼梯,戳破窗纸偷窥,只见屋内点着两根巨烛,照得满室生辉,亮如白昼。一张圆桌上摆满酒席,四个陌生人欢聚畅饮,谈笑风生。其中两人年纪较大,约四十左右,是一对老夫老妻。另有一名少年,二十上下,十分俊俏,他旁边是一名十五六岁女郎,弱质纤纤,也是面容姣好。
耿去病瞧得稀奇,大叫一声,推门而入,笑道:“不速之客,不请自来了。”这么突如其来一声暴喝,屋内四人都吓了一跳,脸上纷纷变色,两名女子连忙跑进里屋躲避。那老翁骂道:“来者何人,竟敢擅闯民居。”
耿去病笑道:“说得好!这里本是我家,尔等居然鸩占鹊巢,这一点我暂且不追究。但是你们在我家大吃大喝,见到主人前来,居然不邀请我入席,是不是太吝啬了?”
老翁凝目打量眼前男子,沉声道:“你不是主人。”
耿去病道:“我乃狂生耿去病,主人之侄。”
老翁致敬道:“久仰大名,请坐下喝杯薄酒。”
耿去病半点不推辞,拉过一张椅子坐好,问道:“老先生高姓大名?”
老翁道:“小老儿姓胡。”又指了指那少年,道:“这是犬子孝儿。”
耿去病点点头,问少年“兄台多大了?”
少年道:“十九。”
耿去病道:“我比你大两岁,倚老卖老称呼你一声贤弟,不介意吧。”
少年笑道:“求之不得。”
三人一边说话,一边饮酒,喝了几杯酒,胡老头道:“听说公子祖上编了一部《涂山外传》,有这回事吗?”
耿去病道:“有。”
胡老头道:“不瞒公子,小老儿本是涂山氏后裔,唐朝以后的家谱仍然记得,以前的就遗失了,希望公子能够不吝赐教,小老儿洗耳恭听。”
耿去病点头答允,舌绽莲花,将涂山女嫁给大禹并帮助他治水之事大致说了,言辞中妙语如珠,只听得胡老头眉开眼笑,赞道:“公子故事讲得真好,小老儿闻所未闻,反正公子也不是外人,咱们请内人和青凤一起出来听听,也好让她们知晓祖宗功德。”
不大会一名老妇人带着位少女款款走出,烛光下打量女郎,只见她弱态生娇,秋波流慧,实在是难得的绝色。
胡老头指着老妇人道:“这是拙荆。”又手指少女道:“她叫青凤,是我侄女,小丫头很聪明,过目不忘。”说话间两名女子盈盈在桌旁坐下。
耿去病一见青凤,神魂颠倒,忍不住隔着桌底,悄悄用脚去触碰少女纤足,那少女吓了一跳,忙将双脚收回,低着头不敢做声,但神色间却并不生气。
耿去病得少女默许纵容,神志飞扬,不能自主,拍案叫道:“若能娶青凤为妻,就算让我当王爷都不干。”老妇人见他神态狂放,不敢多待,忙带着青凤匆匆离席,躲进了内室。
佳人离去,耿去病大失所望,喝酒的兴致也没了,当即告辞而别,回到家中,心里面萦萦挂念,翻来覆去都是青凤倩影,于是跟妻子商量“咱们搬到后院小楼上去住吧。”
妻子不同意,骂道“你有病啊,明知那里闹鬼,还自投罗网,嫌命太长么?”
在妻子处碰了一鼻子灰,耿去病毫不气馁,决定一意孤行,独自搬到小楼栖息,这天夜里正在灯下读书,忽听得一声巨响,一名“恶鬼”披头散发,不住朝自己张牙舞爪,耿去病素来大胆,压根没将“恶鬼”放在眼里,微微一笑,手指沾了些墨汁,把脸蛋涂抹得漆黑可怕,睁大了一双眼睛与“恶鬼”对视,那“恶鬼”没料到耿去病如此镇定,吓人不成,反觉十分羞惭,无奈撤离。
夜色越来越深,耿去病正准备熄灯睡觉,忽听得楼下传来细细碎碎的脚步声,心中一动,忙下楼四面张望,只见不远处一间房子中亮起灯火,一名女子双手推开门窗,瞧着月色痴痴发呆,凝神一瞧,正是青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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