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溪停在了亭前花间,就是之前那个老术士做法的那个亭子。他把荷花缓缓放下,轻抚过荷花的脸颊,又站起身来。起步向亭子走去。
这时候,我才发现亭中似有似无的存在那么一个身影。未看清容颜,蓝色的上衣便映入我的双眼,那人正是辰逸。他是那个带着忧郁给我说旧事的人,那个虽然我认识不久,却能感觉到他细腻入微的人。
可是,他却不是人了。其实早在我第一次遇到他,他应该就不为人了。
这样的人,死了多可惜。细想来,我也终于知道为何荷花为他痴心,为他发疯。
可是有些事,是不能被挽留的。
辰溪,一步一步走上亭阶,或者说更像是被风吹着飘上去的。他的身姿在摇曳中似乎模模糊糊和辰昔叠在了一起,那个充满了哀怨的女人。
气氛一直尴尬着。直到辰溪走到了辰逸的面前。
我看见辰溪把手温柔地从辰逸的背环到了腰,他是从后面抱住辰逸的,就像我在电视上看到的那种男女深情相绕的样子。辰溪带着一抹笑,我说不出来那是什么笑。而辰逸,始终没有任何的表情,也没有任何的动作,只是眼里早被忧郁湮没。
这状态持续了几秒,两人未说一语。若是平常,看到这画面,我或许会觉得恶心,毕竟我还没开放到接受断袖之爱。可是现在,作为一个局外人,心里只剩下莫名的感受。
辰溪,他的心是属于一个女人的,是一个对辰逸爱到可以逼迫荷花死的女人的心。
“辰昔,你还想做什么?”辰逸终于先开口打碎这份死寂。
“你想起来了,我知道你一定能想起来的。”辰溪喃喃笑语。
“你究竟还要做什么,你还想对她做什么?”
“哥,你记得逸昔林么?那个用我们名字命名的林子,还有我们一起在那里度过的日子……”辰溪缓缓说着,嘴边挂着一丝暖暖的笑。“花开鸟语虫儿鸣,那个时候,真快乐!我记得,常常只有我们两个的。就我们两个……”
辰溪顿了顿,似乎人也同这记忆飘到了几万光年外。辰逸也安静听着,眉眼间多了几分我看不出的神色。
“哥,你记得我给你跳的舞么?第一次,第二次,后面的千千万万次,你总笑着说看不厌的。哥,你记得我们第一次幻化成人形时,你陪我在花间戏耍么?你说过,要一辈子照顾我,保护我的。哥,还有那个你用精元幻成的血玉佩,你说过送给我做礼物的……”
“辰昔,你究竟要做什么才肯罢休。几百年的时光难道还抹不去你对荷花的怨么……”辰逸还是打断了辰溪的话,用那种冷到冰窟的语气。
只是,辰溪仍像没听到辰逸的话似的,依旧缓缓说着。
“只是,我不该拉你去荷园赏荷的。如果,不是我太自傲,要去与荷比个高低。你就不会遇到她了……我们就还会有千千万万个五百年……”
“这就是天命么?”
“我以为,那天你被夺了雪珀之后,什么都不将存在了。我是有几分高兴的,毕竟你是抛下她,同我离去的。尽管是这种魂飞魄散的方式。可是对于我来说,也就足够了。只是变相的生死相随,也好比你死我生,或者你生我死要来得痛快。”
“所以,是天命让我们再次相遇的对不对?哥。”
说到这,辰溪不再说话,同时也放开了紧抱住辰逸的双手。
“不要执迷不悟了。”
“执迷不悟?呵呵……爱一个人从来都是盲目的不是么?哥,你又有什么资格说我呢?如果你放得开,几次轮回你终皈依佛角,为何这一世遇上,又偏偏还是爱上她?”
“辰昔,我与你一直都是兄妹之情,你为何今日还是看不透?”
“呵呵……兄妹?这就是这一世,我记忆得以恢复,却是男儿身,与你成兄的理由么?我爱你又有什么错?难道就因为这是天命么?”
辰溪突然冷冷地问道。辰逸没有说话,只是转过身去,看着辰溪。
“不过,既然是天命。只要你变成她,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
辰溪的话语显得很兴奋,像一个孩子刚刚得到一件渴望已久的玩具。可他说的她是谁?
我扭头看向躺在花间的荷花,她还是那么美,只是脸色已经惨白的如同一片瓷。他口中的她,难道是荷花么?
“只要把你的魂魄注入那个容器,我们就可以永生永世不分离了。”辰溪笑得很妖魅,那种她对荷花下毒时出现在辰昔脸上的神情,一模一样的疯狂。
一瞬之间,我看见那些双色的花像得到了力量般疯长,哗拉拉不到半分钟,新长出的枝藤竟铺了满地,连亭子都整个被围绕起来。荷花的身体渐渐被枝丫缠绕,一圈一圈,开满了妖艳的双色花。
奇怪的是,那枝藤居然没有蔓延到我站立的地方,就像隔了结界般,它们在我脚边划过一个圈,就是不靠近过来。
“呵呵,哥,我都差点忘记这里还有一个你也认识的人。”辰溪突然开口了。
听到这句,我打了个冷战。一种恐惧顿时从脚心冒了出来。难道说,他知道我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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