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辰溪靠近辰逸,在他的唇边吻过。轻轻说道:“哥,你等等。一会儿,我们就能在一起了。真真正正地在一起。”辰逸还是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只是呆站着。
我突然觉得现在的情况很不妙,可是看着满地的花藤,我又该往哪里逃。我,是逃不掉的。
辰溪出了亭子,踩着花藤,便直向我走过来。
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我竟没有向后退。反而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
我手上,必定有她要的东西。那便是我可以要求保住我这条小命的砝码。
虽然,我知道,只要她一不乐意,我就可以马上被碎尸万段。谁让我只是个平凡到不行的人类,而非鬼怪。可我总要试试看再说,大不了小命一条给她。反正除了姥姥,我无牵无挂。
“你不怕么?洛水。”
“怕什么?”
“死。”
“怕有用么?”我尽量让自己说得理直气壮些,我始终还是恐惧的。死,谁不怕呢?除了那些早对世界丢了希望的人,谁都怕死。毕竟我们或多或少都还贪恋着这个尘世给我们东西。
只要对存在的人,物,事,还有一丝感情的羁绊,就都会怕死。
“果然,这就是你。难怪,难怪了……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的。没有你,我不会想起前世种种。”
“所以呢,可以让我离开了么?”我问。
“离开?你认为你可以离开得那么容易?”他笑,笑得张狂无比。
“你想如何呢?”说着,我朝着他的方向,微弯了下腰,随势把手背到背后。这动作却还是被他看到了。那么耀眼的东西,果然不是我想藏就藏得住的。
“把雪珀给我。”
“凭什么?”
“给我!”
他一声怒喝,只逼得我下意识地后退。我该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脚旁的枝藤越来越多,随之满目的红艳的花朵。我才突然发现,之前里面夹杂着的蓝色,已经几乎寻不着了。
那些枝蔓试图朝我靠近,可每次一靠近,又立即缩了回去。这样反反复复几次,终于让辰溪等不及了。他走进我一步,贴到我的身体边。然后刷地一下就拉过我的手,我几乎被这股力道拉倒在地。
站稳身后,我急忙把手往回拉。他却不放手,紧紧扯住那颗珠子。
嗖的一下,手被扯的生疼。他越用力,我就越往回拉。这东西被他抢了,搞不好我就更加没命了。可那种用刀子割手腕的感觉蹭蹭蹭直往头顶窜,然后我看见我的手腕几乎全青了。可那条链子仍死命地勒在我手上,勒出了一道血紫。看着皮肤渗出血来,我的眼泪也几乎蹭蹭往下掉。
突然辰溪扯链子的力道不再那么强硬,手上的疼痛也减轻了不少。可当我隔着泪眼在看辰溪的手,他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多出了一把刀。他左手依旧拉着我的手,右手轻轻扬起,然后急速往下挥。
“不要!”我尖叫着摇头,把手往回扯。可我哪里抵得过辰溪的力气,只能眼看那匕首就要刺入我的手腕。
就在匕首快刺到手腕的时候,辰溪突然停下了动作。刀尖却不差一毫地正落在那颗正闪耀的珠子上。准确地说,是珠子自己撞到刀尖上的,刚刚我分明感觉到手链在自己移动,仿佛有生命般在寻求破裂。
“他要,你就给他嘛!”身后远远传来一个声音。很熟悉很熟悉,那种懒散的话语,那么欠扁的风凉话,也只有他才说得出。可是他怎么可能会在这,不可能的……
瞬间,珠子发出了耀眼的红光。我手上的疼痛居然也一点一滴地消失了。
但没等我反应过来,红光又消失了,伴随着流沙的声音。然后手腕上冰冰凉凉的有东西滑过。下意识低头再看,手上只绕着几环断裂的银链子。那颗珠子不见了……唯有空中还缓缓飘动着的细末,发出星星点点晶莹的光芒。瞬间,连粉末都不留下。
“不……”辰溪一声凄厉便在我面前跪倒下来。
那突来的一声刺得我的头脑发痛,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在不停地往我脑袋的空间里压入,然后又流出。就像一个人被侵入了水中,即将溺死于深海。我不断扑腾扑腾,那种频临死亡的感觉却更加明显的涌动上来。谁可以给我那根救命的稻草,让我可以从这种巨大的痛苦中解脱出来?
“洛水,你怎么会那么笨。”那声音比刚刚更近了,恍若就在耳畔。我又开始出现幻觉了么?可是为什么会是他呢?
若是在死前能见到谁的话,我想念姥姥了呢。姥姥现在在做什么呢?肯定拨动着佛珠念着那我始终没看懂的经……
脑袋已经难过到开始木讷了,难过到想扫空所有的东西。然后,身体开始不听使唤地晃动,重心直往下偏。满眼只剩下千万个辰溪在飘。
我愣愣地看着他的眼神,一种怨恨霎时压满了他的脸。那种恨不得把我千刀万剐的表情这么僵直在他的脸上。
在我快倒下的那一秒,我又嗅到了那股暖暖的味道,甜甜腻腻的。真希望这不是幻觉,如果不是幻觉该多好。
两眼一黑,身体直往下落。
重重的,脑袋也空空白白。什么也不用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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