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几个人都趴在窗边眼巴巴地看着窗外艳丽的景色,脑海里幻想着阿腊向我们描述的那些凶险刺激的场景,感觉心脏就噗噗直跳。不过时间久了之后新鲜感一过,中午的烈阳光线开始刺痛了眼睛,我们拉上了窗帘,又重新各归各位,世南无聊之余和凯弟玩起了手机游戏,杀得很起劲。阿杰倒是很有兴致,看到车上坐着的除我们之外就是几个少数民族女人,就跑过去搭讪了,我也没闲情去理他们,把帽子盖在头上就睡起觉来。
“哦,你会说普通话?”
“一点点,你是汉人?”
“嗯,我和我朋友来旅游。”
“第一次来?”
声音就在耳边,吵得我几乎睡不着觉,我把帽子从头上拿下来看着阿杰,阿杰见我醒了,对那几个坐在对面当地的妇女抿嘴一笑,坐了回来。
车子最后行驶到一个峭壁前就停下了,接下来的路我们都必须步行,车子开不了,齐那桶峡谷里几乎没有什么平地,大自然甚至连给人耕田用的地都没给留下,但这里的人民又是坚强勇敢的,农民们在那高高耸立的山坡上烧荒,开掘出一块块小小的平地,称之为壁耕,远远看上去就像山坡上一片片绿色的鳞片。但这也是极其危险的,种地的农民稍有不慎也会坠落山崖葬身怒江,由此可见怒江这里的险峻是处处可见的。
车子停下后,我们便背着各自的背包下车,阿腊在前面带路,高山深谷内路途崎岖,有几段路几乎都不知道是怎么走过来的,阿腊是本地人,无论前方的路多么曲折险峻都走得飞快,我们几乎都有点跟不上这老头,阿腊偶尔会停下来指给我们看哪些地方是景点,其实不用他指,一路上也看得我们眼花缭乱。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拨开丛林后前方突然豁然开朗地出现一块平地,烟雾缭绕中,我们隐隐约约看到草坪上坐落着一片简朴自然的小屋,知道秋那洛已经到了。
水雾缠绕之中,这座比较接近原始的村子远远看过去显得如同画一般楚楚动人,在阳光和雾气的交错中若隐若现,十分迷人。秋那洛是个非常小的古老村落,远远的就可以看到小屋下穿着各色服装的人们在村子里走动,在这里许多少数民族相邻而住,许多住房看得出还保留着老式的房屋格局,几家人门口栓着一头老牛,土墙边悬挂着许多粗粗的玉米串儿,村落周围都是庄稼地,如此融洽而自然的氛围带给人一种安宁自在的感觉。阿腊和村子里的一户傈傈族人家交谈了几句后,这户人家便热情的接待了我们进了屋内,这里的人淳朴善良,见我们长途跋涉累得无力,马上准备了包谷稀饭,他们管这叫“咂啪拉”,是一种当地的传统美食,味道非常好,我连吃了两碗才罢休,感觉这种长途跋涉的劳累几乎被一抹而尽了。
吃过饭后,世南便迫不及待地拿出了照片,指着上面的地图,比划着给这家人的一个大叔看,叫阿腊问他们知不知道这地方在哪,阿腊还没问,旁边的一个大妈一看到我们手上的地图便有了反应,马上拿过来指给她一旁的女儿看,两人嘀咕了几句后,阿腊向我们翻译道:“她们说前些日子她们见过这地图,不是一模一样的,当时她们看见的是画在另一张纸上的一样的地图。”
什么?我们一下子感觉跟炸了起来一样,从椅子上跳起来忙叫阿腊仔细问问,阿腊和那两个女人交流了几句后,才回过头来:“这些傈傈族人说,前天有个年轻的外族小伙子来过这个村子,带着这张地图,只停留了一天向他们询问一些当地的事情,然后就离开了。”
“那个小伙子,问她们那个小伙子的情况。”
“很高,她女儿说那小伙子像是个汉族人,长得非常好看,只是眉眼间有些冷淡。”
“是不是这个人,你让她们看看。”世南掏出一张照片递给阿腊,这张照片是我们那天离开谢家时,谢家人派人拿给我们的一张谢夜的备份照片,和我们那天在上房里看见的照片一样,是另外洗出来的一张。
大妈看了一眼,马上就认了出来,笑着点了点头。
“那小伙子后来去哪了?”
阿腊转过去,这次他问了很久,我们只看见那两个女人不断的摇头,我心里一沉,估计着这会又要没戏了,不一会儿,只听见阿腊说道:“她们说不知道,只知道这个小伙子当时和村子里另一个资历很深的老人出去了,像是要那老人帮忙带路,他们两个出去后就没回来了。”
我一下子坐到椅子上去,感觉线索像是刚刚在手心里捏了一下,下一秒就又悄然溜走了。就在我快要叹气的时候,突然听到阿杰在一旁问道:“那个老人有说过什么时候回来吗?”
“这不清楚,你们得去问那老人的家里人。”
带那个年轻人离开村子的老人和阿腊一样是个怒族人,对这附近沟壑纵横的地形非常了解,他家里的子女都按规矩称他为奥朴,也就是父亲的意思。他的子女告诉我们,奥朴离开村子已经一天了,平时奥朴最熟悉这附近的地形,偶尔也会离开村子去打打猎,但不用担心,奥朴离家从来不会超过三天,而且这次出门前他并没有交代会出门很久,所以我们只要耐心地在村子里等,他就会回来的。
我们回到了傈傈族大妈的屋子里,大妈是个心地极好的人,见我们这样在乎那个小伙子的事,还以为那人是我们的同伴,在这里走散了还是什么的,说了很多我们听不懂的话来安慰我们,弄得我们哭笑不得,完了大妈又热情地邀我们晚上在她家住下来,这里的人们好客,而且我们又暂时没客栈旅馆住,于是也就答应了。
52书库推荐浏览: 关瑟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