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肉团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慢慢覆盖上地上赵小勇和陈虎的身体,像是被擀面棍擀过一样摊成一片薄薄的肉片,让【它】上面的卵状孔更加清晰可见,像是呼吸一般以一种均匀的节奏收缩舒张着。
房云就只能瞪大了双眼看【它】灵活地从衣服的空隙中钻进去,慢慢覆盖上他们三人的身体上。
像一块冰在身上滑动,沿途留下润-滑的液体。房云内心被恐惧一点一点地占据了,他猛然想到最初的时候,他曾经有过不要参与这件事的直觉,可是很遗憾,被他忽略了。
他抬起头,看着对面一脸悠闲的小女孩,顾不上【它】已经到达了他的大腿,不甘心地开口问,“为什么你要害我们?你到底是谁?”
张婷婷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竟是怜悯?房云以为自己看错了。
“叔叔,我可没有害你哦!我只是想要你身上的雾而已,至于小丘,它可是你的乖儿子,跟我有什么关系呢?姐姐说的对吧?小丘。”张婷婷瞪大了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用无辜的语气说道。
咕噜咕噜!肉团发出附和的声音,似乎很高兴的样子。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啊?”
又是这句!房云可不想连死了都带着疑问而死,儿子?尼玛的他连老婆都没有哪来的儿子!房云低下头看已经到达腰部的黏肉,更何况是长这副尊容的儿子!
“你们果然已经忘了黑暗森林了啊,呵呵,你们不是还保留了一些直觉吗?真是健忘的成年人。”张婷婷发出一声不合年纪的冷笑,像干枯的树枝猛然被折断的声音。
肉团已经蠕动到了房云胸口的位置,房云无比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似乎那片黏肉也跟著跳动,心跳闷闷的,就像是在鼓上又蒙了一层皮敲出来的声音一样违和。
张婷婷看着肉团,用一种遗憾惋惜的语气说道,“你忘了吗?要不是你和他俩——”张婷婷用手指了指原本陈虎和赵小勇躺着而现在只剩一片血红色肉-体的地上,“一起制造了畸形的小丘,你怎么会有今天?”
“小丘啊,姐姐不是告诉过你,如果把爸爸们都吸收掉的话,就可以和爸爸们永远在一起了,你忘了吗姐姐很忙,姐姐想先走了。”张婷婷跨过【它】硕大的身体,站在门边,对【它】挥手告别。
“要快一点哦!”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咕噜咕噜!
伴随着肉团回应张婷婷的浑浊声响,是突然刺入身体的痛楚。皮肤快速地被黏液吸收掉,每一个卵状孔都流出火一样的液体,接触到□的肌肉组织上,瞬间就溶了一个凹点。房云清醒的看到自己身体的各个部位被缓慢而绵长的溶解进【它】的身体,巨大的痛楚让他狰狞了面孔,张开嘴却也喊不出多痛。在山谷夜晚的寂静中,只有器官如春雪被消融的声音和【它】欢快的咕噜声。
在濒临死亡的最后一刻,浮现在房云眼前的是一个哭泣的女人,她被迫在他的身下,被他毫不怜惜地洞穿,而他,和已经成为一滩黏液的陈虎赵小勇,他们在笑。
还记得,那个女孩是艺校的学生吧?
13你是我弟弟
颜银不敢回头,这种感觉实在太熟悉了,每一次的梦中,那孩子出场时,自己那敏锐到细腻的直觉就是这样颤动着神经,预告自己危险来临。
你曾经有过这种感觉吗?明明心里清清楚楚地知道不应该做一件事,可强大的好奇或其他什么情感总会让你忍不住去做。就像传说中不能打开的门一样吸引着人忍不住扭动门锁。
颜银现在就是这样的感受。尽管心里叫嚣着千万不要回头,可是被紧握的手指传来的刻骨凉意似乎冻住了大脑,完全失去了该有的判断力。
他绷直的脖颈像电影的回放一般缓慢的向后移,动作僵硬得让人仿佛有听见缺乏润滑的机器转动时咔嚓声音的错觉。
看见了,自己背后的墙角,是那个梦魇的孩子。
皮肤依然是记忆中发出月光般青色的黯淡光泽,头上绒绒的毛发被羊水还是其他什么东西胡乱地粘在一起,眉眼模糊,小小的手还没完全长开,手指间连着脆弱的皮肤,像小鸭的蹼。全身上下布满了血污,身体似乎被随便缝上一般有着轻微的错位,似乎一不小心就会漏出内脏。见颜银看他,便用只有一条缝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颜银。
那目光,是怨恨吧?因为父亲的缘故,母亲才会自杀,自己才会夭折的。吸收了死去母亲厚重的哀怨之后,【它】一腔的被阻断生存的愤怒与仇恨只能发泄在颜银身上。
都是你的错!
【它】的目光传递给颜银的,就是这一个强烈而危险的信息。
颜银别开了目光。他用力拽了拽被紧握的手指,还是没有办法逃脱,那只小手牢固得就像是他身体的一部分,被紧握的小手指就像脐带一样连接着刚刚破肚而出的孩子。
【它】开始慢慢地爬过来。
而刚出生的它则一口一口吃掉了自己的胎盘,只留下一根脐带耷拉在地上,挥舞着手,嘴里发出欢快的声音。
颜银的身体已经完全不能动弹,连闭上眼睛逃避都无法做到。【它】爬了过来,身体触摸到颜银,出乎意料,是热的。颜银被麻痹的感官瞬间苏醒过来,然后在下一个瞬间,感受到一股剥离灵魂的痛楚。仿佛是眼睁睁地看着别人切开自己的脑袋,分离脑髓一般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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