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地方?”她不禁在心底问了一句。眼前的这地方似乎有些熟悉,但却想不起这是哪里。于青看周围的建筑似乎是一个古旧的县城,狭长的街道上显得那么冷清寂寥。正犹豫该向哪儿走,忽然看到前边不远处似乎有个打着黑布伞的红衣女子一拐弯进了一处巷子。
“哎!”于青喊了一声,但前边的人似乎没有听见,并没停下来。于青连忙追了上去,但无论她走的有多快,前边的红衣女子却始终和她保持着不变的距离。
不一会儿,于青已经有些跑不动了,她正打算放弃追下去的念头,喘息间又猛然看到前边不远处有一座大宅院,红衣女子也已在大门口停住了。于青一咬牙又追了上去。她看清了,那大宅子门口有两尊一人多高的石狮子,披着满身的石苔怒视前方。宅门高大宏伟,飞檐翘拔的门楣上是刀工精巧的木刻纹饰,在惨淡的门梁灯照耀下,显得古旧而阴森。
于青走到了红衣女子身后,看到她只是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纷纷细雨早已打湿了她的黑布伞。
“请问......”于青正想开口问她这是什么地方。
忽然女人已缓缓转过身来。惨白的脸庞没有一丝血色,而更令于青不寒而栗惊恐万分状的是,这个女人的眼睛竟然是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于青不禁失声惊呼起来。
“啊!”在一声尖叫中,于青猛的一下从沙发上坐了起来。睁眼一看才发现自己刚才做了个噩梦。一摸额头上已密布了一层冷汗。从这噩梦中惊醒过来,于青却感到刚才的梦境竟然是那么真实,尤其是梦中的街道和那古旧的大宅似乎在哪儿见过。她不禁又陷入了沉思......
“嘟......”突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将于青一下子又惊得几乎叫出声来。她随即下意识地一把抓过电话”喂?李聪,是你吗?”
电话那头却传来了李聪母亲略显担忧的声音。
“青青吗?是我,我是想问问阿聪给你来电话了没有,这都去了一天了,也没个信儿,真是的。他的手机又一直打不通。这孩子,都成家了还不让人省心!”
听着婆婆在电话那头焦急的声音,于青内心泛心一丝失望。但她不想让婆婆听出她的担心,于是故意将语气放轻松说道:“妈是您呐!您怎么还没休息,都快十点了,您不和我们住一块,可要注意身体,明天我过去看您。”
“咳,这哪能睡得下啊,我这不惦记着阿聪吗?”电话那头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叹息。
“妈,您不用担心,我刚才和阿聪通过电话了。他们已经平安到了,当地的手机信号不好,他的电话就一直没打通,用的也是招待所的电话给我打的。他原本是要打给您的,是我怕您已经休息了,就让他明天再给您打。都是我没有考虑周到,让您担心了。”于青撒了一善意的谎言。
“哦,是这样啊,我就放心了。那你也早点休息吧。明天还得上班呢!”电话里传来婆婆将信将疑的声音。
“知道了。妈,您也早点休息,那我挂了。”
于青挂了电话,心里的焦急反而更重了,她走进书房打开了电脑。
三、见习日
李艳红望着摆在案头的一帧黑白结婚照,陷入了沉思。照片中的新娘娇媚秀气,青春可人,满脸洋溢的都是幸福的甜笑。那正是年青时的李艳红。她身旁的新郎则是一位戴着金丝边眼镜的俊朗男子,眼神深邃,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浅笑。
那是1977年的春天,全国人民万众欢庆,粉碎”四人帮”反党集团,长达10年的动乱终于平息,春天同时来到了大地和人们的心里。李艳红的父亲平反后官复原职,担任了这个南方大省的省委副书记。她也从偏远的坪山县调回了省第一人民医院,与此同时,她迎来了人生中的第二件喜事,她和同时回城,也在同一医院共事多年的外科医生郑之桐结婚了。
这张照片就是她们结婚时拍的。然而这似乎注定是一段不详的婚姻,仅隔半年之后郑之桐就死于了一场不寻常的离奇车祸。婚姻对他们来说并不是痛苦的终结,而是悲剧的开始!
(来吧,你躲不了,小子!出来挨揍吧!你必须要偿还!)
看着照片中已逝去的青春岁月,李艳红不禁伸手轻摸了一把自己的脸庞,生起了一种物是人非的伤感。其实,虽说快要近60岁了,但李艳红看着却并不显老,一头秀发至今也不曾有一根银丝,皮肤也不垂驰,一副身材倒像30多岁的年季,这确实让不少现在的年轻女孩都羡慕不已。
李艳红是省人民医院资深的麻醉师,还不到退休年龄,至今依然活跃在手术台前。
自从丈夫去世后,李艳红便一直独身一人和她的儿子李聪生活,就在上个月国庆节,李聪和报社的一个女孩结婚,搬出去住以后,她这才有了一种淡淡的孤寂感。凭心而论,李聪从小就是个懂事孝顺的孩子,对儿媳,她也是很满意的,但她却不愿和他们同住,而是独居在这当年父亲留下的一幢独院中,她倒是想让他们搬回来。尤其盼望他们能早日给自己生个大胖小子,那样的话她也就可以退休回家,安享天伦了。可这话也没来得及说,今天早上李聪就和单位的小彭一块到她当年待过的坪山出差去了。
想到当年的坪山,李艳红的内心充满了追忆,但更多的却是那种刻骨的痛苦和不堪回首的残破回忆。自从30年前离开了那个曾经留下了他青春梦想而又带给她伤害多过慰籍的彷徨之地,她就再也没有踏回去过一步,她甚至从不在别人面前提起坪山这个地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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