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的是真的。”李艳红几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难道所谓的条件就这么简单。但她潜意识里马上有一个声音在提醒她,越看似简单的事情背后往往越是隐藏着复杂的玄机。她的内心不禁有了一瞬的犹豫。但一想到从此以后,她所爱的人就能获得解脱,她的警惕和防备便一下子消失了。
“我张某人一向说话算话,啊,今天老刘可以作证,啊,哈……”
“那,我就代郑大夫谢谢您啦!”李艳红此时脸上浮现出了一缕发自内心的笑容,举起酒杯,仰着脖子,“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尽了杯中的酒。
望着李艳红修长白皙的脖子,张大艰一双色眼中顿时窜起了淫邪的火苗。
“好,干脆,啊,不愧是巾帼豪杰。”张大艰率先鼓起了掌,刘庆洪也连忙陪着笑脸拍着一双厚掌。
“那,这事……”李艳红放下酒杯,不禁感到一阵晕眩。
“定了,另行选人,啊,你把心就放回肚子里吧,啊,来来来吃点菜。”张大艰一拍桌子,给她碗里夹了一筷回锅肉。
“不,我,我头有点晕,我要先走了……”李艳红只觉得手脚发软,一下子跌坐到了椅子上。此时,她刚才心里那种担忧和恐惧又浮了上来。但她的身体却已不受意识的控制,眼皮沉沉地合了下来,她眼中最后的影像便是张大艰模糊晃动的身影。而她的最后一个念头就是“不对,酒里有药,而且有什么不好的事即将发生了。救我!”
雨依然淅淅沥沥下个不停,远处传来隐约的闷雷声,不时,一道惨白的闪电会划过天际,将廖家大宅照得雪亮。
李艳红的眼皮感到很涩,很重。她努力睁开了一缝,可眼前却似有一堵墙,看不到任何东西。最糟糕和令她觉得不寒而栗的是她真切地感到,有一双潮乎乎的手正在揉捏着她的乳房,然后便是下体宛如撕裂般的一阵刺痛。
“天呐!完了。”她想。她已经逐渐意识到挡在她眼前的不是墙,而是一个男人赤裸的身体。她的眼皮一翻,看到了张大艰那张扭曲变形的脸。她头皮一阵发炸,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自己的身体此时正被他发疯般地蹂躏着,她的心仿佛一下子滑入了无底的深渊。“我被强奸了!”她无声地尖叫到。但尽管意识已经开始清醒,而身体却仿佛在另外一个世界不受她的指挥。
突然,她看到(不如说是感受到)门缝外有一双眼睛正窥视着这一切。
“救救我!来人呐!”她在心里呐喊道“求求你,帮帮我!”
但忽然门外的眼睛消失了。一道闪电划破黑夜,惊雷砰然炸响在房顶。骑在她身上的张大艰一瞬间有些惊恐地立直了身子,转头望着门外。
两行眼泪在她的眼眶中打了几个转,最终无声地滑下了面颊......
第一卷 第九章 一\祭魂
第九章
一、祭魂
1
走下从省诚开往坪山老城的夜班车,李艳红有一种愰如隔世的嘅叹。早晨的空气中充满了令她熟悉而略感惊慌的味道。
她匆匆地走出了车站,尽量避免看见任何能使她产生对往事回忆的东西。她原以为自己永远都不会再踏上这块土地了,可世事无常、造化弄人,整整三十一年后,她又回来了。应着某种神秘的召唤和宿命的安排,她又回来了。一趟不能拒绝的行程。
道路两旁那些阴郁高大的杨腊树,在经历了三十一年的风雨后似乎一点都没有变化,它们粗糙的树干依然笔直地刺向蓝天。又到了一年树叶泛黄的季节,一阵秋风拂过,金黄的椭圆形树叶便会依依不舍地离开枝头,宛如跳着一支忧郁的舞蹈洋洋洒洒飘落在地。
整个老城与三十年前比较有了一些变化,但总体的格局却没有大的改变,如果从东山脚下远离城区的新高速路面上望过来,整个老城就会呈现出一个难看的“尸”字型形状。很多人在私底下都悄悄议论说,老城之所以渐渐跟不上了时代前进的步伐并日渐被日新月异的现代化文明所遗忘,都是因为这不吉利甚至是透着些凶煞气息的“尸”字型城市布局所累。
“也许人们私底下的议论不错,这个城市留给我的只有比死亡更痛苦的回忆!”她看着一片树叶打着旋儿飘落在自己的鞋上时,心里轻轻叹了口气暗想道。
青灰色的柏油路面显得坑洼不平,显得已长期缺乏护养了,新城搬迁后,这座有着悠久历史的老城似乎就渐渐被人们所淡忘了,现在全城常住人口不是三万人,多是些世代聚居下来的老居民户,政府的机关单位除了少数留院和外派的机构,几乎都搬空了。
“要三轮车吗?到哪里?”忽然一辆三轮摩的夹着一阵风尘嘎然疾行到了她面前,把她吓了一跳。
“不要。”她淡淡道。
“走嘛,两元钱。看你是外地人嘛,不会骗你的。”开三轮摩的是个操着四川口音的中年男人,边说边缓缓开动着摩的跟着她。
“不用了,我就到前边。”她摇了摇头。脑子里忽然在想:“四川人,怎么全中国好像任何一个地方都有他们的身影,他们的生存能力可真强。”
摩的有磨磨蹭蹭跟了她五六米远,终于男人口里不知低低说了句什么,一踩油门,车子发出一声低吼,接着便喷出一屁股浓烟飞驰而去了。李艳红下意识地皱着头用手扇了扇几乎呛到口中的尾气,直到灰尘消散才又靠着路边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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