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尘离说:“您老过去不是常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么。估计在二十年之后,那王家人,自然会求到我的头上来的。到那时......”
第二卷 梅河人家 第十二章
至此,章家潮口的章氏家人,只是奇怪的看见,那好吃懒做的章尘离家,日子竟然一天比一天的,好过了起来。可是那章尘离的身体,却是越活越消瘦,整日一副病恹恹的样子。而且他隔三差五的,又会在床上,大睡几天。家里的一切活计,算得上是撒手不管了。而他的老婆顾家春呢,由于生活的好过,人也越活越光鲜了起来。她心甘情愿的做着家里的一切。遇到活计太忙时,就请老单身汉章驼子来家,帮着忙活几天。
在族人们越来越想不明白的时候,那老族长章三公,却乐呵呵的,时常往章尘离家里跑。去了之后,吃喝得脸放红光,嘴角流油。族里人忍不住问章三公:“三公,章尘离家,为何就有那么多的好吃喝呢?”
章三公则笑着对问者道:“我怎么知道啊!我只是敢保证,我那秀才儿,他一没偷,二没抢。你们没有看到,他家里的五谷六畜,就是比别人家的好么?我老了,不中用了。反正他家的酒肉,也多得吃不完,所以我就时常过去,陪着秀才儿吃喝了!”因为章尘离曾经告诫过章三公,不能说出他家的秘密。章三公乐得酒肉饭饱。当然对章尘离走阴的事,就闭口不谈了。
不光是族里人,外人们也看见。章尘离家喂的猪,喝清水也疯长。鸡鸭牛羊,也都是一肥二胖。那地里种的庄稼,懒得常人都看不惯。秧苗请人插进田里之后,就从不再去薅刨过它,任凭它们自己去沐阳光,喝露水。种在地里的包谷和洋芋,也是连地都懒得翻一下,挖个坑,丢下种子后,也是让它们沐阳光,吃露水。可到头来时,他章尘离家的收成,偏偏就比那些,精耕细作的人家多得多。就连那刮大风,下冰雹时,人家的地里的庄稼,毁坏得乱七八糟的。而章尘离家的地里,偏偏就秋毫不犯,毫发无损。
这真是奇了,怪了。
章尘离家这样的顺趟日子,一晃就过去了十八年。
已经八十多岁高龄的族长章三公,他经常在心里想,秀才儿对自己的孝顺,比起自己的儿孙还要好呢!只是他的心里,也隐藏着一分内疚。拿人家的手软,吃人家的口软,这句话,正好印证在了老族长的身上。他十分清楚,顾家春与章驼子有一腿,但他就一直没有向章尘离说起过。
还是在十几年前的某一天。章三公因家里的生活粗糙,好些时日没见过荤腥了。觉得肚子里闹得慌。于是,就又拄起那根大烟棒,朝章尘离家走了去。想的是去混得顿好吃喝,润润自己的肠子。当他一瘸一拐地走去秀才儿家里时,只见大门开着,却没见着个人影儿。章三公以为章尘离夫妇,下地干活去了。但他仔细一想,不对劲啊!在这兵荒马乱的年月里,盗贼成群,一般人家还防不胜防呢。哪有家里无人,还敢将大门敞开着的人家。章三公于是干咳了两声,才拐进屋里去。但他进屋后,还是没有半点儿反映。他一见秀才儿家的内室门,也没有上锁。于是又拐过去,推开了内室的房门。三公推开门一看,眼前不堪入目的一幕,顿时进入了三公的眼里。那张大木床上,躺着两男一女。一个男人是秀才儿,在床的里边,盖着一床被子,悄无声息的睡着。另一个男人,则是章驼子。女的就是顾家春了。三公开始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待他揉了揉老眼后再仔细看,还是章驼子和顾家春两个,精赤条条的抱在一起,睡在床外边的。
章三公气得七窍生烟起来。他猛地一跺牛奶子大烟棒,吼叫道:“你们这一对狗那女,竟然当着老公的面,做出这等伤风败俗的事情来了!”
吼声惊醒了章驼子和顾家春,两人惊慌失措的滚下床来,一齐跪在章三公的面前。
顾家春首先哀求道:“三公啊!求您千万不要将此事传扬开去啊!”
吓得抖抖瑟瑟的章驼子,则是不敢开口说话。
章三公没有答应顾家春的哀求,而是走过去,大声的喊那睡得死猪样的章尘离:“我的个秀才儿,你怎么就睡得这般的死呢?你看你的婆娘,都把野汉子给偷到一个床上来了。你还不赶紧起来打他们?”可是,任凭着章三公千呼万唤,那章尘离就是没有半点儿反应。章三公惊疑的想,莫不是这对狗男女,将秀才儿打杀了后,才在这床上来媾合的。
正要回头来问时,顾家春却跪在地上开口道:“三公啊!你此时是叫不醒他的。他昨天就已出差去了,不知道哪时候才得回来。”
章三公见顾家春这般说,更加气得不行地道:“秀才儿明明在床上睡着,你恁说他出差去了。你这是在哄鬼呀你!”
顾家春指着床上的章尘离道:“他一出差,就是睡觉。连我都不知道他是哪时候走的。一般都是少则一、两天,多则三、五天的!”
章三公说什么也不相信顾家春的话。“哪有这样出差的?你们这是分明把秀才儿给打杀了!你们两个赶快穿上衣服,到祠堂里说话去!”章三公怒吼道。
哪知此时的顾家春,却一把拉住章三公,哭诉道:“三公啊!凭天地良心,我们真的没有对章尘离怎么的。说不定,他出差就快回来了。只是他自从干上这行营生后,身体就大不如从前了。就是在他清醒着时,连我碰都不愿碰一下。可我才得三十来岁呀!我就该为他守活寡么?驼子叔经常为我家忙这忙那的,我也没有什么好东西可填谢他,反正我这身子,空着也就是空着。所以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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