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时帮帮你就行了。你按着你的思路去做就行。你一定会成功的!”黄未雄说完,将那拂尘一收,那云层立即又合拢了。
卯时时刻,说到就到了。
章尘离这时站在司礼桌边,高声叫道:“呜呼天地,呜呼上苍。人生在世,福短苦长。草木逢春,犹换容光,逝者一去,生死两茫。此刻一别,再无返访。乘鹤归去,步入天堂。从此孝家,添丁家望。平平安安,富贵永长。吉辰已到,起灵行丧—— 出——灵——”
一群壮汉,上前围住那硕大的棠楸木黑漆棺材,各自用手搂住了棺材底部。
章尘离又发出一声大喊:“起——灵!”
顿时,整个大院鼓乐喧天,海螺声,唢呐声,鞭炮声,三眼炮声,一齐骤响开来。隆重的葬礼,就此开始了。
壮汉们搂着灵柩,来到了王家大院的院坝中。早有人拿出去两条高凳,在院坝里等着。那由壮汉们搂出的灵柩,就稳稳当当的放在了那高凳上。又有汉子抬过来两条大丧杠,搁到灵柩的两边。人们开始用竹篾条,大麻绳,捆绑着灵柩。
在灵柩的前方,跪着一大片孝子。那王冠烈跪在最前面,双手捧着王老太爷的灵位。福、禄、寿、禧四兄弟,一字排开的跪拄着丧棒。后边的是媳妇,孙男孙女,女儿,女婿,外孙儿女等等应该下跪的亲友族戚。他们都举着花花绿绿的花圈和花伞。
秋末的山里清晨,充满了凉意。章尘离站在瑟瑟秋风里,看着人们忙乎。
丧家主管这时站到屋檐下,高声宣布道:“各位前来抬丧的听好,由于今天情况特殊,到现在为止,还不知道王老太爷到底安葬在什么地方。所以,今天安排抬丧的壮劳力,就有六十四人。分为四拨班子,每十六人为一班,轮流的抬着老太爷。主葬先生走到哪里,你们就跟着抬到哪里。路途中,灵柩不准落地。换人时,一定要小心,不得颠簸灵柩。到达安葬地点时,孝家赏你们每人五两银子!”
此时,东天泛起了鱼肚白,慢慢地又织成五彩朝霞。
章尘离见时辰已到。就走到丧家主管身边说:“时辰到了,可以宣布起灵了。”
丧家主管接着又高声喊道:“吉辰已到,起灵——”
行走在最前边的两人,分别挑着一大挑冥钱。他们每走几步,就分别朝着天上,抛撒着买路钱。后边紧跟着一大群敲锣打鼓的,吹唢呐海螺的。一大帮披麻戴孝的孝子,扛着花圈花伞,提着丧棒,悲悲戚戚的行进着。抬丧的汉子,喊着“嗨育嗨育”的丧号,显得十分的吃力。最后边,是数不清的送葬人们。从一走出王家大院起,那迤逦的队伍就有一里路长。沿途看稀奇的,瞧热闹的人,渐渐地越聚越多了起来。
章尘离这时成了大忙人。他不停地跑前跑后,一边察看着山形地理,一边的又要指挥前面撒买路钱的,该往哪条道上走。只因为他早已胸有成竹,只是想故意来磋磨王家的孝子们而已。试想,从清早的卯时出行,要到申时才下葬,这五个时辰,该要走多远的路。他只能指挥前面的人,弯来绕去的走。重复道路肯定是不行的,而且也会露出破绽。所以,他就得开动脑筋,来圈定好这颠来倒去的行程。
辰时,送葬队伍到达了梅河南岸边。人们以为到了王老太爷的安葬地点。可是,他们看见章尘离在指挥着撒买路钱的人,沿河西上,毫无停留之意。孝子们只好随着前行。抬丧的汉子,又换上了新一轮上去。沿着河堤西上了约半个时辰,就到了由王老太爷出钱修造的风雨桥。章尘离又指挥着队伍,走上了风雨桥。待一行人陆陆续续的挤过风雨桥后,便到了桥头的王家客栈。
那王家客栈是川鄂古道上的一个小店,是王昀昇父子所开的。几十年来,接待了无数出长挑的川鄂力人。王昀昇老人见王老太爷的送葬队伍,朝着自家门前而来,感到莫名其妙。他忙前去,找到章尘离问道:“半仙儿,你这是要将王老太爷葬到北岸来啊?”
章尘离笑着说:“我也不知道啊!我不正在给老太爷找着地方么?”
王昀昇慨叹道:“我人活了六七十年,还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安葬方式呢!只有你章半仙儿想得出来。”
“王表叔哩,我章尘离哪来的那大本事。是我的师父,叫我这样做的呢。说只有这样,才能找到几十年来儿歌所唱的那个地方!”章尘离继续笑着说。
“那到底要在什么时辰,才可以找得到呢?”王昀昇不无忧虑的问。
章尘离给解释道:“时辰到了之时,会有几件奇异事情发生的。到时您老去看看吧!您老看这些人都走得累了,把您家的茶水拿出来,给他们解解渴好吗?”
第二卷 梅河人家 第二十七章
王昀昇老人看着章尘离笑说道:“你们埋你们的人,与我有什么关系呢?我家的茶水,是用来招待客人的!”
“来者都是客嘛。不然,我叫这些人长时间的停留在您这里,您就不觉得很晦气么?”
因为只要送葬队伍一停留,那些孝子就会黑压压的跪下一大片。章尘离就故意拿这个,来激王昀昇老人。
“算我服了你啦,你这**的章半仙儿!”王昀昇老人骂完之后,就急着跑进店门,与儿女们一道,抬出两大桶茶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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