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活著』的滋味,心怀感激好好地品嚐吧。」
「活著......」
是的,自己还活著,经历了绝望的那一夜,还有冻结自己的这两年,少年依然还活著,这件事从菲尼斯这个毫不相干的人的口中说出,不知为何,心里好像放下了一颗的大石头,同时又对感到安心的自己,产生了罪恶感和自我厌恶。
自己真的可以活下去吗?自己有资格活下去吗?──将那样的疑问暂时抛在脑後,少年一边流泪一边吃著南瓜布丁,就像要将这个滋味刻在心里似地,一口一口细嚼慢咽、专心品嚐,并对菲尼斯说:
「你真的是很坏心眼。」
「咈咈,我就当作是赞美把它收起来吧。」
菲尼斯脸上的笑容加深,不,那张完美的脸上,终於出现了可以称作是表情的样子。恐怕菲尼斯早就看穿了,少年顽固地封闭自己的心,还有他对南瓜布丁的迟疑的由来,不仅看穿了,还故意将事情发展往这个方向诱导。
然後,对著未来的学生和同居人,黑色的超越者送出了他的祝福:
「欢迎来到这个都市,至於你真正的名字,等吃完南瓜布丁以後再告诉我吧。」
然後,少年决定背负起过去的一切,开始了他的第二个人生。
在学校中学习知识、与人相处、和控制力量的方法。
和菲尼斯成为养父子的关系,并且有了新的家人和弟妹。
这六年间,对他而言,是一段无可取代、光辉闪耀的日子。
这就是现在的「采特」。
他睁开眼睛,在幻境里孤儿院的已经不是少年,而是名为「采特」的青年。
餐厅里的其他人都消失了,只剩下坐在眼前的少女,用难以致信的表情看著眼前的青年。
采特将盘中的布丁挖了一口、放进嘴中,是那个甜死人又令人怀念的味道,这也是理所当然的,毕竟这里的一切都是依自己的记忆制造出来的。
「谢谢你。」
想不到自己还能再见到这副情景、吃到这个味道、看到这张笑容,采特对这个幻境里所有的一切,以及制造出幻境的主人,表达他由衷的感谢之意。
「可是,我该走了。」
他不能一直待在这个地方,他还有非做不可的事,他还有想再见到的人,於是,他对这里的一切,致上最深的歉意,并且希望他们能安详地沉眠,不管能不能得到原谅,他都决定要继续走下去,所以──
「对不起。」
然後,少女和世界一同破碎了。
因为少女就是这个世界的中枢,莎法拉选择了采特最不可能下手的人物,但采特却依然打破了幻境的空间,少女和幻境一同粉碎,就只是这样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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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话:
刚才在旁观推特上的某游戏的白色情人节特别活动
突然发现我今天还没贴文(喂)XD
☆、4>18 时间
2012年7月3日 星期二 18:25
打破幻境、从空中著地後,采特朝著地面,将自己胃里的东西都吐了出来。
他把过去的错误,又再一次地、用自己的意志重现了。
这是解决问题的手段──即使他心里清楚、就算这样告诉自己,精神和身体依然起了抗拒的反应,就像已经止血的旧伤又再度被撕裂开,不甘、悔恨、悲伤种种的感情又一口气流出来,这样做对吗?真的只有这个方法吗?──这样的疑问不停地在脑中盘旋。
采特恨不得把这麽没用窝囊的自己碎尸万段,羞愧愤恨到眼泪都快流下来。
即使如此,他还是得站起来,强撑著发抖的身体,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你、你疯了吗!?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吗!?」
莎法拉难以致信地叫著,她不了解,即使再度重覆一次绝望、挖开自己的伤口,也要前进的这种精神构造,她无法明白。
「很简单啊──」
采特向前跨出一步,刚才还趴在地上呕吐、现在依然发青的脸色,强撑起笑容,彷佛宣誓一般,高声说:
(的确,这六年来一切毫无虚假,我可以赌上生命发誓。)
(但是,我果然还是有些地方扭曲了吧?明明是想向前走,心里的某个角落却一直往後看也说不定。)
(不过,只有这一点我很确定,这是理所当然的......)
「已经死去的人,是绝对不可能比活著的人还重要的!」
他这麽说,并感觉到胸中点燃了一盏灯火。
就因为有还想活著再见的人,他才能这样拼命挣扎,就因为还想和他们一起活下去,即使过去挡在面前,他也能跨过尸体向前走,往他该回去的那个地方。
(花了那麽久的时间,我才发现这一点。像我这麽废柴又容易自爆的家伙,也还有能回去的地方、会陪在身边的人。呐,菲尼斯──)
(反正这是你策划的吧?你现在一定也在看著这一切吧?)
(那麽,我合格了吗?)
──合格了。
就像呼应青年的提问一般,如弦乐器般的声音响起了。
──既然你已经达成我预设的目标,那麽你也不再欠我什麽了。
声音的来源是高座於天上?抑或是在深渊的最底层?说不定是在学者们所说的,意识与潜意识底下的普遍无意识之海中?
──我们的关系到此为止...要是你这麽想的话,回来以後可要好好地处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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