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下一愤,想起这位老乡的一个故事来。
郭升从财专毕业后,便直接在洪州租了家店面,经营起了香烟饮料。他开店
的本钱,大部分是他未婚妻的父亲给垫的。除此之外,他还各处借了些。也向村
里几个朋友借了几百。后来他的店开张了,赢利了,但是借朋友们的钱却一直未
还。上班后的第二年夏天,南阁放假在家。一天晚上,天刚黑,郭升匆匆跑来找
南阁,说他要赶火车回洪州,让南阁骑摩托车往火车站送他一下。在路上,南阁
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这么快就走?郭升说,他头天晚上才回来,本来是要
多住几天的,但店里忙,只好趁天黑赶回去了。送郭升到了火车站,南阁返回村
里。刚进村口,迎面碰上两个骑着自行车急匆匆赶路的哥们,像着了火似地大声
问他道:“郭升走了没有?”他俩都是郭升自小玩到大的朋友,听说郭升回来了,
便去他家讨那几百块钱的债,没想到郭升一眨眼便又走了。
“他是回来干啥的?”南阁问这俩人。
“谁知道!”这俩人说,“他妈的,下次回来绝不能再让他跑了。”
后来南阁听郭升炫耀他和南阁那位高中同学偷情的故事的时候,南阁才知道,
原来郭升那次回乡,是为了躲避在洪州的债主。由于那时他为了摆脱那位女生,
给了她两万块钱,而他的店里也刚刚装修,一时资金周转不灵,有人来讨债,便
只能躲着了。郭升这样说道。但是回到村里为躲避同乡而摸黑出逃一事,他却略
过了没提。南阁也懒于插足其间,便也没对他说他回村后遇上他的债主的事。那
次感觉就像是地下党似的。不过有件事却让南阁没有做出和郭升断交的决定。还
是在郭升请求南阁送他去火车站的那天,郭升说他的钱全留给爷爷奶奶了,因此
需要南阁借他二百,等南阁回洪州后就还。听说郭升欠债不还的事后,南阁还怕
他借出去的钱也会一去不回,但是一等他回到洪州,郭升便把钱给送来了。就是
在还钱的那天,郭升向他讲述了他和南阁的那位同学的艳史。
下午的工作就是整理一中的资料,加工成一篇独家报道。礼拜三会稿,头儿
们审过各版的东西后,礼拜四拼版。到快下班的时候,刘锋又回来了,笑嘻嘻地
问南阁战况如何。
“一帆风顺。”南阁说。
刘锋“呵呵”一笑,说:“下期的专版我已经给你联系好了,二十九中,你
去采访一下就行了。”
南阁一听,大感欣慰,觉得这份工作还蛮不错,最起码副主任能体贴下情,
不十分难为于他。要知道,他当了两年的语文老师,环境相对封闭,每天都在练
习如何和学生打交道,哪会和大人做买卖呀。有了难度大的生意,还是主任们出
动的好。
“合同带回来了吧?”刘锋问道。
南阁把那份合同书拿出来,交给刘锋。
刘锋说:“这是咱们编辑部的创收,跟广告部没多大关系。回头我把钱取出
来,你提成百分之三十。”说罢拿走合同,锁在了自己的抽屉里。
南阁一听,愣了。这广告费一共两万块,百分之三十,就是六千,妈妈呀!
这钱也来得太容易了吧!转念一想,那剩下的百分之七十呢?充了公了吗?还是
编辑部的人大家全分?却又不好意思再问,便又默默写稿。写着写着又走了神,
想,这百分之三十,肯定是用来奖励我拿下了一中这块肉的,也就是说,专版是
谁联系的,谁就提成百分之三十,那么,如果是刘锋联系的,我只是跑跑腿,采
采访,写写稿,那这钱就与我无缘了。想着想着觉得不是个味儿,但又想,我又
无心做个买卖人,写写稿,赚俩稿费,也就行了,何苦去计较这些呢?心下便又
疙疙瘩瘩地“释然”了。
这些日子每天晚上都和段玉见面。俩人都是新生的激情,只要在一起,即使
没什么可玩的,也都很开心。只是南阁心里还有些嘀咕,不知道该不该带段玉去
他的住处,因为他害怕,一旦去了,是不是就会泥足深陷?但是如若和她没有进
一步的发展,他又担心这关系是否会倏然中止?南阁心下矛盾不已。
那就在家里看看VCD 吧,不要胡思乱想。临下楼,南阁这样决定。于是又给
段玉打了个电话,说他一会儿就到。一路上都在想,那六千块钱到手之后,该怎
么处置呢?
车到半路,手机响了。一看,是贾圆家的电话。妈妈呀!她回来了?
“喂,我回来了。”贾圆的声音似乎沾染了一些海风晨露,有一种湿湿的质
感,还有点发颤,但娇情不减。“你在哪儿呢?”她说。
“在车上,刚下班。”南阁说道。
“报社的工作还行吧?累不累?”
“一般吧。肯定得有个适应的过程。你今天刚回来吗?”
“废话!当然了。我一下飞机就给你打电话。十来天没见面了,想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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