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照亮了那个坛子,所以又听见一声女人的哭声,却不见她扑过来。可见,那坛子和里面的东西是动不了的。
我宽慰了张仪几句,又让她远离洞口,拉着伽陵小声和他商议。
我告诉他,“我刚才用手电筒往里面照,看见后面有一道门,旁边的洞壁凹凸不平。那道门我问张仪了,她也说看见了。可有一样东西她没有看见,我猜可能是张仪看不见。”
“什么?”伽陵的声音有些紧张。
我用更小的声音耳语:“门前面有半人多高的大坛子,坛子外面凝固着一道又一道的血迹。那血也是奇怪,居然是新鲜的,或者说看上去是很新鲜的。那血液很多,一个劲的往外冒,把坛子本身的釉彩都遮盖了。而坛子口垂落下黑色的瀑布一般的长头发,我估计毯子里面就算没有人,也有一个人脑袋。”
伽陵思索了一会,觉得光听我的描述也无法判断里面有什么。就决定和我再看一眼。这一次,到没怎么慌了,一来和伽陵一道,二来有了一些心理准备。
我对着坛子的方位一照。坛子里的脑袋从坛子里冒出来了,里面传来一声微弱的抽泣。我张嘴,瞪着坛子,里面露出来的东西比女人头看上去糟糕多了。她被挖了双眼,又被割掉了鼻子,却在脸上描眉画了红唇。
看伽陵的表情也是是否复杂,他慢慢地说:“人彘。”
人彘,这名字一听就很吓人。彘,就是猪。人彘从字面意思上讲,是把人变成猪的一种酷刑。把活人的四肢剁掉,挖去眼睛,用铜注入耳朵,使其失聪,用哑药灌进喉咙割去舌头,装到坛子里,然后扔进厕所里。
人彘,最早出现在汉代,吕后用来对付戚夫人,而后武则天也用这种办法对付过萧淑妃。
我不解,这种后宫争斗的虐杀办法怎么会用在这种荒山野地里。我问伽陵。伽陵说,这种虐杀的办法,可能是借死者的怨气封住后面的那道门。
门后面有什么,要用这种恶心的办法来阻挡。
我小声对伽陵说:“那老卫应该是被这坛里的女鬼害了吧?也就是说,那些村民可能以前只看见洞里有金子,却不知门后面有什么。”
伽陵沉吟片刻,“便是如此。”
张仪看不见这坛子,那些村民应当也看不见坛子,叫他们去斗一个看不见的东西也太为难他们了。
不料,伽陵却说:“女鬼不足为惧,只是这门后之物,却是难言。”
据伽陵所说,只是为了用它上面的怨气来隔绝活人气,否则没有这一层隔着,那里面的东西感觉到活人气,就会出来伤人。
对于此种说法,伽陵也只说是自己猜测而已。
我想起我们出来的时候背包里还有些荧光棒,到现在还没有用过。我折了一下荧光棒让它发亮,第三次探头,丢进洞口。
荧光棒照亮了洞里的角角落落,没想到里面居然已经见底了,只是一个不大的空间。空间的尽头是一扇门。在荧光中,我没有看见任何一个人。只有我和伽陵才能看见的坛子在荧光照亮整个空间的时候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女鬼有多大的怨气和力量,在伽陵看起来不足为患。这不是问题,问题就是,里面没有一丝一毫老卫的线索。
我们走到这里来,有两个目的,一个是看看洞里是不是有通道,还有一个目的就是看看能不能找到巫老太婆的儿子。现如今,空间的尽头是一扇门。我们除了看见一个女鬼的头出现了一下,别的什么都没有看到。
现在两个目的全部落空。真让人有些头大。
“现在怎么办?要不要收了那个女人头,打开门看看老卫是不是在门后面?”我有些焦急地问伽陵。
“什么女人头?”很久没有说话的张仪插话。
“没什么。”我打起马虎眼,冲张仪摆摆手。幸好张仪在某些方面还是比较听话,没有再追问我。
“不如,先将洞口扩大再议。”伽陵提议。
我想也是,这么小的洞口钻来钻去很不便,干脆还是先挖大一点。随后,我用铲子和铁锹搞了半天,居然一点都没法扩大。
洞中的石壁坚硬无比,石壁的厚度又宽,不是我一个人可以凿大的。我不耐烦的啧嘴,早该想到的,如果能扩大洞口,那些村民早就扩大了洞口。
“只能钻进去了。”我把铁锹往边上一撂。
“我进去。”伽陵手脚缓慢地朝里面爬去。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总归要有人进去,一共就我们三个人,让张仪打头阵是不可能的,我又不会什么鬼法术,只有伽陵先进去。
张仪在后面胆战心寒的看着伽陵爬进洞去,我双手握紧了砍刀,随时准备着。眼见伽陵平安无事地爬进洞里,我有些咂舌,说好的被拖进洞里,然后高声惨叫呢?
伽陵让我把工具先递进去,然后我也爬了进去,也是毫无异样。原本的哭哭啼啼都没了动静。伽陵指使着我,把地面的土撬开,然后挖了几铲子,铲子就碰到了东西发出金石相击的响动。
我们从地下起出一个坛子,坛子里没有描眉画唇的女人头,只有一小堆不多的骨殖,就这一小堆骨头我们也看不出什么年代。骨头是老实骨头,都成了骨头渣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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