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我歇斯底里地大喊一声,下意识地将手中的火把使劲朝墙上扔去。火把打在墙壁上,接着吧嗒一声落在地上。奇怪的是,所有的声音在一瞬间突然消失了,周围顿时一片寂静。我尝试着把手从耳朵上拿下来,仔细听了听,的确什么动静都没有了。可此时的我仍心有余悸,一边喘着气,一边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想把火把捡回来。万一一会儿剧院烧起来那我的罪过可就大了!可就在我走到墙边蹲下身子捡火把的时候,忽然觉得墙壁似乎有什么异样。我捡起火把抬头去看墙上,这一看不由吓了我一跳。只见破旧的石砖墙上赫然出现了两行字:
When beautiful flowers bloom, you should pick them up as early as you can.
If you don't do like that, they will die.
木门吱呀一声紧接着“砰”地关上了,我猛地一惊神经质地转头去看。刚才明明看到门紧紧地关着,而且已经上锁了,什么时候又打开了?
我惊异万分,同时又有说不出的害怕。这一连串的事情实在太诡异了,不知道是我的感官出了问题还是这剧院阁楼里闹鬼了。我拿着火把跑到门前再次把门锁好,然后转身走跑回了壁炉旁,这一连串的动作只用了几秒钟,快得就像偷东西的老鼠。
我紧挨着壁炉坐下,抱着膝盖蜷缩在地面上,不由自主地瑟瑟发抖。
壁炉的火光似乎在逐渐变弱,周围的黑暗如同浓雾一样聚拢而来……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炉火已灭,不过倒也不觉得冷。我发现自己就睡在炉膛的边上,身上盖着一床厚厚的被子。我伸了个懒腰,穿上衣服,在地上走动了一会儿活动腿脚。走到墙壁前的时候,无意中又看到了刻在墙上的那些字。忽然我就想起这好像是大剧作家莎士比亚说过的一句话,被誉为名言名句广为传播。可这句话是怎么跑到我的墙上来的?难道是我自己刻上去的?我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最近好像有很多事情自己做过却想不起来了。不过仔细想想,这句话好像很符合我此时的心境。虽然明知自己肯定没戏,其实我还是很渴望能出演《安琪拉之歌》。
说实话,我其实不愿面对雷德维尔,尤其是当他臭着一张脸的时候(实际上他总这样)。
终于,在我自己打退堂鼓之前,他先受不了了。
“上帝啊,有话就快说好吗,你已经跟在我屁股后面半天了,真让人受不了!”
“嗯……是这样的……雷德威尔先生……”我有些后悔自己没在一面钟之前转身走掉。
“别吞吞吐吐的,我这人可没什么耐心!”大师的脸色更难看了。
“先生,我学习舞蹈也有一段时间了,而且我一直练得也很认真。我是说……我……”
“你想参演《安琪拉之歌》?”雷德威尔干脆利落地打断我。
我像是被人揭穿了似的不知所措,而站在我面前的这个一脸严肃的男人一眼就看穿了。
“已经有很多人找过我了,”他冷笑一声,“所有人都垂涎于这部大戏,看来你也不例外。”
我很不喜欢他这种说话语气,这分明是在嘲笑我和所有人一样趋之若鹜,不自量力。
“我只想为自己争取一次机会,《安琪拉之歌》无疑是个表演的高峰,我有权利攀爬!”
我的这句话听上去振振有词,但实际上发出来的声音比蚊子大不了多少。
“攀登,要先学会走路。”雷德威尔看着我,眼神中没有一点情绪也不带丝毫感情,“你学会走路了吗?”
离开雷德威尔以后,我就觉得这是自己做过的最愚蠢的决定。干嘛要去招惹那个脾气不好的铁面先生?真是自讨没趣!
有几个同事看到我出来,一边偷看我一边嘀咕着什么,无疑已经看出了我的狼狈。你们就别嘲笑我了,我以后再也不干这蠢事了!
看来新戏已经没我什么事儿了,为了不再看到雷德威尔和其他同事们犀利的眼神,一下班我就逃也似地跑出剧院,打算到街上去散散心。
晚饭的时间快到了,满大街飘着刚出炉的面包和各种食物饭菜的香气。可不知怎了我却一点食欲都没有。两只脚漫无目的地逛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文海之家。
店主刚好要下班,看到我,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我们的老顾客又来了!”说着朝店里使了使眼色,“伊戈尔还在里面,你慢慢挑吧!”言外之意好像是说他知道我醉翁之意不在酒。
我走进书店,果然看到伊戈尔正在整理架子上的书,显然他比店主下班要晚得多。
“上次买的书看完了吗?”见我来了,他从书架旁转过身问。
“还没……”我说,“最近心情不好,看不下去。”
伊戈尔点点头,转身继续去摆弄那些书。
“真羡慕你,”我说,“可以每天沉浸在书的海洋里,与世无争。”
他只是侧了侧头,表示在听我说话,却没有停下手里的活儿。
“剧院里简直就像个角斗场,”我接着说,“每个人都在明争暗斗,每个人都在观察、猜测着别人。在那种地方呆着真累!”
“你想和别人争吗?”伊戈尔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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