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我昨天晚上有异常举动,其实根本就是您自己……”
“昨晚的事我已经不怪你了,你就别再……”
“昨晚只是个例子,”奥萨卡说,“根本就不是我要说的重点!”
“那你到底想说什么?”
“不瞒您说,”奥萨卡突然坦白,“我打着去城里买东西的借口去找您以前的同事了。”
“谁?”布兰科说,“你去哪儿找的?”
“圣埃莉诺医院急诊科格莱克?奥德取医生,”奥萨卡看着他说,“您那个人心的同事做自我介绍时都说了。”
“白痴!”布兰科扭过头低低地咕噜了一声。
“他的说法跟我的猜测完全相同,”奥萨卡接着说,“您,一个心理医生,本身却有更严重的问题。您有健忘症,这是显而易见的。您的健忘症严重到了凡事都要记在备忘录上,却连备忘录都忘记看的程度。”
“这很正常,”布兰科反驳道,“我上岁数了,工作压力又大,记性不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您还不到40岁,”奥萨卡说,“而且根本没有什么工作可言。何况,比健忘更可怕的是……您同时还患有严重的幻想症,在无可救药地经常忘记自己做过的事请同事,还会频繁地对未存在的事情产生幻觉。”
“这是那个急诊医生告诉你的?”
“至少他是个正常的人!”
布兰科咯咯地笑了起来。
“有工作的人更好说话是吗?”
“工作不是重点,”奥萨卡摇摇头说,“我的意思是您应该换一个工作环境,别总呆在与世隔绝的老房子里,这样对您不好!”
“这房子是我的,”布兰科一本正经地说,“这里有我和我妻子的回忆,我并不苛求多么优越的生活,我只想安静地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情。”
“继续给自己编故事吗?”奥萨卡说,“愤世嫉俗,用这房子里的幽灵来安慰自己?”
布兰科似乎很平静地看着她。
“如果玛格丽特在她肯定不会这么想。”他说。
“她当然不会这么想,”奥萨卡大声说,“因为她根本就不存在!”
“她确实已经离开了,”布兰科说,“已经离开十年了,可我不能当她没有存在过。他是我的妻子,曾经同我一起生活过,这一切都不能被抹去……”
“不,”听着医生的话奥萨卡一直在摇头,终于忍不住打断他,“根本就没什么玛格丽特,您根本就没结过婚,这一切根本就是您的想象,都是您的幻觉编造出来的!”
布兰科似乎一惊。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奥萨卡说,“格莱克医生也正是这么说的。他说他根本就没参加过您的婚礼,也压根儿没见到过您的妻子!”
“老天,”布兰科说,“我结婚的时候已经离开圣埃莉诺医院了,而且也不想以前的同事来看我热闹,因为我是被辞退的!何况玛格丽特也认为不用太虚张声势!”
“您说您有过妻子,跟她一起生活过,”奥萨卡试着推论,“可您的房子里却没有她的遗物,哪怕是一件可以证明她存在过的物品都找不到!”
“要是我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就好了!”布兰科大声说,“我也想留着他的东西作纪念,可是她离开后,我却发现一件也找不到了。可能是她经常住在孤儿院里的原因,就像你说的,家里一件可以证明她存在过的物品都没有!”
“我还记得格莱克见到我时说的第一句话,”奥萨卡说,“他说‘这回倒是真的了。’当时我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后来知道了,以前那个所谓的玛格丽特是假的,是您自己凭空捏造出来的!您给自己想象一个妻子就是因为生活太孤独,也许您不是有意的,可这正是您的问题所在!”
“怎么你们这些女人都这么烦!”布兰科说,“以前有个图塔小姐已经够我受得了,现在又换成你在这里嚷嚷!”
“说到您的那位电话秘书,”奥萨卡插嘴道,“是您想象出来给自己解闷儿的吧?”
“怎么,”布兰科睁大眼睛看着她,“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有什么图塔小姐,没有什么电话秘书!”
“你的意思是她也是我捏造出来的?”布兰科说“你第一次来的时候是打电话跟她预约的,不是吗?”
“我来之前是打过电话,”奥萨卡说,“可我那是给心理咨询社打的,我请他们帮忙介绍一位思想开放口风严谨的医生,结果他们就叫我到您这儿来了。”
医生无言以对,睁大眼睛看着她。
“虽然你们后来又通过几次电话,”奥萨卡接着说,“可基本上都是您在激情洋溢地独白。有一次您刚放下电话不久我便按了重拨键,结果是空号。”
布兰科医生强作镇定地点了点头:“你在观察我。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我是来看病的。”奥萨卡从容地说,“可却发现我的医生比自己的问题更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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