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我权衡出结果,我的耳边响起了“嘶嘶”的奇怪声音。我一回头,该死!光顾着看齐震,竟然忘了那个火球了!它大概觉得被人轻视,十分恼怒,火舌乱吐,劈头盖脑地砸了过来。
来不及自怨自怜,炽热的火焰已经包围了我们。完了!一副副凄惨的图象在我脑海里闪电般掠过。呜呜!我不要做压缩饼干!我不要做烤焦的乳猪!我忍不住哀叫。
然后,我的眼前一黑,身子就腾云驾雾地飞了起来。一片混乱中,我好像带着一串美丽的火苗,穿过了一条狭窄的黑色管道,连滚带爬地摔进了一个水池里!
我痛苦地闭着眼睛,不敢睁开,心里犹自忐忑:我变成了饼干,还是乳猪?
半晌,我小心地扒开眼皮。没有火球,也没有黑巷,在我眼前的是一排洞开的窗户,飘荡的窗帘和蒙着薄雾、刚刚露出半边脸蛋的太阳!
还好,这是我家!我不禁雀跃起来,看来我只是做了个噩梦而已!我看看床头,一大盆昨夜的洗脸水打翻了大半,难怪我会梦见摔进水池了呢!
我跳下床,右脚一个趔趄,被什么东西拽住了!顺手一拉,居然没拉动。我凝神一看,立刻化成了一尊僵硬的石像!
拽住我右腿的是一根麻绳,黑白分明的两种颜色,修长大方的身形,真是既美观又实用。当然,如果昨天早上没有发生过那诡异的命案,而把那两个死人吊在树上的也不是这种麻绳的话,我会很高兴地拿来用用。现在,看见它就像看见那两个……呃,死去的同学一样,心里长草,头皮发麻,后背冒冷气!怎么办?我愁眉不展。麻绳的一头挂在了床头的架子上,另一头打了个结缠在我的右腿上,冰凉凉的触觉,让人更加浮想联翩……哦,不能再想,不然今天的早饭就甭想吃下去了!
我咬咬牙,三两下解开了绳结。我四面张望,准备找一个东西把它包起来,然后……嘿嘿,“毁尸灭迹”。我冷笑!视线扫过窗户时,我的身体再次僵硬。窗帘,我家的传家布窗帘,黑一块,花一块,斑斑驳驳的,竟然不知被什么烧焦了。
梦,昨夜我真的是在做梦吗?无人作答。晨曦中,只有焦黑的窗帘在风中呜咽!
等我垂头丧气的走进教室,迎上来的常青诧异地问:“你怎么了?谁欺负了你?”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被人欺负了?”我没好气地说。其实是来上学前被我老妈狠K了一顿。那面窗帘我老妈小心地用了几十年,比对我还有感情,居然让我玩火烧焦了,怎么肯轻易饶了我?(没办法,她认定是我烧的,唉,我比窦娥还冤啊
“别不高兴,不就是找机会接近那个人吗?我和你一起去!”常青很有义气地拍拍我的后背,结果只拍到我背上的书包。
“咦,你的书包里装了什么?棉花?毯子?这么鼓?”常青鸡婆地问。
“裹尸布!你要不要?”我冷冷一笑,露出白生生的牙齿。
“……”
径直绕过一脸惊诧的常青,我背着鼓鼓囊囊的书包走到座位上。书包之所以鼓,是因为我含冤莫白,越想越气,趁我老妈不注意,顺手扯下烧焦的半片窗帘包住麻绳,塞进了书包里。
谁让你害我!等会儿埋了你!我发狠地想。被鬼、被妖怪欺负已经够倒霉了,居然连窗帘也骑到我头上来了,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预备铃响了。
常青回过神来,凑近我刚想说什么,教室门外一阵风似的冲进来一个人,他有些气喘,但衣着整齐,面上神情也不萎靡,是齐震。看见他,我立刻想起昨夜的那个“梦”。
“喂,”我压低声音问他,“你知道自己是谁了吗?”
看到我满脸认真,一点也不像在开玩笑,齐震和常青面面相觑。
“别用看白痴的眼光看我!我精神很健全!”我撇了撇嘴,“这个问题是你昨天晚上在我的梦里死命问我的!”
“……”
齐震和常青都是满脸惊恐地望着我,好似我突然变成了三头六臂的妖怪。
“干吗把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你们是黑猫警长?”我阴森森地问。
两人一齐摇头,表情很傻,估计大脑短路,还没回过神来。
我突然叹了口气,带着一脸我平时最鄙夷的文艺腔,很惆怅地说:“……算了,就当是一场梦吧!”
我懒洋洋地坐下,然后好像想起了什么:“喂,今天我心情不好,别来惹我!那个‘钓鱼计划’改天再说!”
“改天就改天,反正也不急!”齐震和常青又一齐点头赞同,小心翼翼的眼光里带着疑惑和惊惧。
我不再去管他们,只在心里盘算着怎样找个人少的地方把窗帘和麻绳去埋了。
终于被我逮到了一个机会!上午第三节我们班本来是语文课,语文老师临时有事,找化学老师顶上。于是,上课铃都响过了,我们班四十几号人才稀稀拉拉、松松垮垮地跑去实验大楼。偏巧,实验大楼里的六个小实验室今天都有班级在上课,化学老师只好把我们和另两个班安排在大实验室上大课。三个班级混在了一起,就像是沙子融进了沙堆,水滴流进了小河,再也分不清谁是谁了!
好机会!我趁老师顾此失彼时,偷偷溜回教室,翻出书包里的窗帘和麻绳,往腋下一夹,再拿上班级里的小铁铲子,直奔学校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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