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鸟还想说话,我一手捂住了他的嘴,一大把胡子挠得我手痒,我的手也捂得他难受。我用一个手指竖在嘴巴前做安静状,没想到老鸟却用一个响亮的喷嚏给了我回答,口水鼻涕地喷了我一脸。
我心想,这下坏了,摊上这么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鸟人真是命中该绝。
那只乌爻几乎在老鸟打喷嚏的同时做出了反应。它的后腿往后往下一曲,“嘭”的像弹簧一样高高跃起,朝我们所在的墙角直扑过来,我一个前滚翻,先乌爻一步从它身下躲了过去,回头一看,老鸟还在墙角呆立不动,他已经下傻过去了。我厉声喝道:“老鸟,快躲开!”
这一声如洪钟的巨响响彻了整个溶洞,老鸟自然被震回了理智,看到黑压压的袭来,条件反射一般把身体一蹲,居然缩进了石壁上仅有的一个小洞。
乌爻自然是扑了个空,但它已经发现了老鸟,想用一条前腿去掏那个洞,试图把老鸟给揪出来。
我一想,老鸟这家伙命好,躲过了第一劫,怕是很难逃得过下一劫了。我自己都不知道哪来那么大的勇气,居然抡起斧子就冲到乌爻右后腿边,照着那黑乎乎的腿发疯似的狂砍一顿,好家伙,这怪物的腿砍上去的手感居然和木头差不多,而且还不见血。见自己被砍,它飞起一脚把我踹出去老远,重重地撞在墙上,狠狠地摔到地上。我这一砍救了老鸟,却把自己搭进去了。只见那乌爻转过身,向我冲将过来。此时,我正式看清了这个敌人的样貌。
可以负责任的说,它的的确确就只是一只蚂蚁,一只被放大镜放大了无数倍的蚂蚁。每个眼睛都有我一个头大,嘴巴前长有一副铡刀一样的东西,寒光闪闪,像是刚磨过,显然非常之锋利。
它离我越来越近,我的脚却像钉在了地上走不动道。它的两条前腿扇了过来,我下意识地摸了摸后背,拔出平铲用力一挡,“咣”一声,震得我俩虎口一破一伤。它可一点问题都没有,又再次扇了过来,我闭上眼睛往前一闪,居然神奇地躲了过去,我正置身于这乌爻的肚子底下。它也机灵,六脚一抬,整个身子骨压了下来,我一个侧滚加鱼跃,顺利逃脱,爬到老鸟身边。
这时老鸟正在猛翻背包,我说:“你他娘的这时候还翻那破包,找死啊!”
老鸟不理睬我,兀自翻个不停。我抓起老鸟的手大声说:“你不会傻了吧!”
“你丫才傻了呢,我这是找雷管呢,你先给我顶住。”
“靠,我顶住,我这得顶到什么时候去,这可是个大家伙,一脚就能把你我踩得跟南瓜饼一样。”
“我炸死你,我炸你个屁滚尿流稀巴烂,让你横,你横得过老子吗?”老鸟突然嗓音提高了八度,他找到雷管了,现在是有恃无恐。
我趁机闪到老鸟身后,稍微调整一下身体状态,除了手疼脚酸以外其他各部分功能一切正常,现在是老鸟表演了。
老鸟和乌爻一对一站在那里。老鸟手上握着一个雷管,高高举向半空,一副大义凛然的英雄模样,仿佛是董存瑞附了体。乌爻“卡嚓卡嚓”嚼动着嘴上那副铡刀,好比刽子手等待行刑犯,霍霍向老鸟。我真替老鸟捏把汗。
他回头说:“老金,等下它如果扑过来,我把雷管塞进它嘴里,你就往外跑,不用管我,跑出去一个是一个,二赔一,不划算。”
老鸟顿时成了我心目中的英雄,他是黄继光,是邱少云,是狼牙山五壮士中那个班长,我重重的点了点头说:“老鸟,不要硬扛,伟大的新中国就要成立了,你一定要活着回来,我等你。”
老鸟估计也不知道我说话的意思,也由不得他品味了,乌爻已经扑到了他面前,触须几乎已经碰到了他的头发。老鸟没有后退,向后一弓身,做出投标枪者那副动作,接着手往前一挥,那根雷管便顺势飞了出去。乌爻肯定想不到这是什么,它有点慌张地用嘴巴接住了,就在它犹豫这当口,我撒腿就跑,直接从它底下穿了过去,不想老鸟居然还跑在我前头。
这怕死的家伙,丢完东西就跑,居然没把雷管给点着,那蚂蚁用铡刀把雷管一铡,断成了两段,才知道被我们给耍了,怒气冲天,追了上来。
我赶上老鸟说:“你他娘的挺会玩啊,扔个哑炮逗它,现在怎么办,它可快咬到咱屁股了。”
跑着跑着,前面赫然出现三个洞口。我们俩相互看了一眼,老鸟选了左,我选了右,我说:“我们可别分散了兵力,必须集中优势兵力打击敌人啊。”
可谁也不让谁,大敌正在逼近,于是临时决定走中间。这是一条光洁的隧道,溶洞里面发大水的时候一般都是通过这里把水分流到其他地方。乌爻依然不依不饶,跟着我们屁股追。这个洞长长的一眼看不到尽头,也没有个可以藏身的地方,这样跑下去八成就在洞里被它干掉了。
老鸟突然说:“怎么好象前面没路了。”
我定睛一看,依旧是黑的,哪里辨认得出哪是路那不是路啊,跑吧,能跑哪算哪,性命已经不掌握在我们手里了,只好听天由命。
“不好,有水!”我大惊,一脚已经跨进了水里,身旁的老鸟也紧接着掉了进来。一股从侧面袭来的巨大流水力量把我们往下冲,接着我就听到有一声更大的落水声,大概那个乌爻也一块落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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