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火势渐渐熄灭,我们开始了下一步的工作,我先用铲子把蚂蚁的尸体铲到外面,堆成了一座小山头,还冒着青烟,透着烤糊味,然后拿出从工匠那里顺过来的斧子开始劈这个大柱子,因为受热的缘故,原本硬邦邦的柱子这时已经变得外焦里嫩,斧子过处坍塌一大片。
把最外层的削掉之后,只剩下一个半透明的东西,形状很像军用水壶,只是体形大很多,跟我一般高,深红色的水壶形状里面似乎有样什么东西在翻动。
我对老鸟说:“这东西就交给你对付了,你拿铲子在这上面一铲就搞定。”我怕他不理解我的意思,用手笔画给他看。
老鸟心领神会,依样画葫芦,使出蛮力只一下就把水壶直接劈下来一个角,一股猛烈的血水喷射而出,幸亏我们躲避及时,慢慢的,血水少了,力道也小了,我们走近,发现一摊恶心的污秽之物中俨然躺着一条两米多长,大腿般粗的软体动物,散发着阵阵恶臭,令人窒息。
“这是什么玩意儿?”老鸟不敢靠近。
我说:“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尸血蚁后。”
“尸血蚁后!”老鸟根本没听说过这个东西。
尸血蚁后,是一种巨型的蚂蚁,属于蚁后的异种,一般生活在热带,在亚热带出现的极少,它生活在黑暗潮湿的环境中,必须以死人血水滋润方能成活,而且寿命非常的长,基本上都在两三百年以上,我们面前这条估计也应该有两百多岁,不过眼下,它也就只能活这么长了,血水一干,这条尸血蚁后便宣告寿终了。果然,只见原本肥大的蚁后一下子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缩了回去,最后变得又细有长,像条绳子。通体透亮的躯体也随着发生急剧变化,由透明变成白色,接着是乳黄色色,褐色,最终变为黑色,和它那些子民一起躺在地上没了性命。这样一来,所有的谜团都可以揭开了。
我对老鸟说:“我们一开始看到的那些工匠其实就是死在它的手里。”
老鸟很不解,他说这家伙一直就待在那个“水壶”里,从不出门,怎么可能去害死那么多人。
我解释说,其实用不着它亲自出马,刚才被我们烧死一大片的蚂蚁就足以致人以死地,刚才我们看到这些蚂蚁的腹部都是鼓鼓的,里面装满了尸血,那些蚂蚁的使命就是为蚁后寻找尸血。众所周知,尸血是一种剧毒的物质,接触到的人必死无疑,甚至可能发生尸变。
老鸟这才恍然大悟:“他奶奶的,喝死人血活命的东西,亏它想得出来,强烈鄙视它!”
“问题是……”我突然意识到疏忽了什么,“书上记载,和尸血蚁后生活在一起的还有一个东西,学名‘乌爻’,靠食尸肉为生,异常凶残,我们一下子端了人家的老窝,怕会起事端。”
“干掉个喝血的,又来个食肉的,它长啥样,该不会就在我们背后吧!”老鸟吓得有点尿急,我也是,感觉快憋不住了。
在确认了前方没有危险之后,我们俩谁也不敢第一个回头,老鸟说感觉背后有风吹草动,越来越近了,我的脊梁骨何尝不是透着阵阵凉意。
一根蜡烛点在我们背后,摇曳的烛光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朝着我俩身前一直向黑暗中延伸,这时,一个更大的影子慢慢地出现,又慢慢地盖过了我们俩瘦长的身影,我心跳根本控制不稳,手心里不住地冒出冷汗。
我用眼角扫了一眼身边的老鸟,他似乎也同样看到了眼前这个大黑影,表现的反应与我惊人地相似,此刻也正用眼角示意,我们俩心有灵犀,同时大喊一声:“跑啊!”犹如两根离弦之箭快速射了出去,我边跑边问老鸟:“你看到它长啥样了没?”
“眼前全是黑的,看鸟啊。”
“小心。”我大喊,可已经晚了,我们俩一前一后依次踩空,噔噔噔,连摔带爬跌下一个大斜坡,滚到一个墙根角落里。我一看,心想这下可真完蛋了,我们掉进了死胡同,我拉起老鸟说:“快,是个死胡同,赶紧跑,不然堵死在里头了。”
老鸟身手异常敏捷,居然冲到了我的前面,丢下我沿着大斜坡往上跑,我扬起脚也跟了上去。突然,快到坡顶的他来了一个华丽的360度大转弯,扯着一张彻底变形到抽象的脸用高八度破音喊叫:“又来了,快跑!”
我急忙也转身,只见老鸟已经“呼”一阵风似的又赶到了我前头,我想这小子要是按今天这反应、这速度去参加什么奥林匹克,金牌非他莫属,还用得着和我冒这么大风险还陷到这无底洞来?当然,时局紧张,不容多想,保命为上。
我们俩并排着紧紧贴着石壁,面向斜坡出口,恨不得能够学个土行孙钻地功立刻与身后的石头融合。
一个比黑夜更黑的东西出现在斜坡顶上,根据轮廓判断,这是只巨大的蚂蚁!它像台巨大的推土机,稳稳地趴在那里,六条看上去十分有力的腿把整个身躯托得很高,看不清楚它的五官,但是两根触须却很明显,在黑暗中打探着方位以及被它当作美味的我和老鸟。
看到两个触须,老鸟凑过头来在我耳边说:“老金,我怎么觉着摸我屁股的就是这家伙,你看它头上那俩,像不像?”
我说:“你他娘的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来了创意,这家伙是在打探我们,哪是用来摸你屁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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