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忙把老鸟从骆驼背上拽了来说:“你她娘的搞行为艺术啊,那么多刀挂屁股后面就不怕扎到自己!”
“不怕,还有一打雷管,绝对是俄罗斯进口,小地方就是好,搞军火这么容易,老子刚到一旧货市场就上来一帮子人,气势汹汹地叽里呱啦说了一大通,后来才搞明白他妈的都是俄国佬,拉着我看装备,从头上的钢盔到脚下的皮靴,一应俱全,连军用内裤都有卖的,老子掏了一条,迷彩的,贼有个性!”老鸟越说越兴奋,居然真从口袋里弄出个迷彩小内裤出来,抖开了在我眼前晃悠,我一把扯过来往地上一扔说:“你她娘的别在这丢人现眼,除了这内裤还有啥个性的,全拿出来!”
“没了,全在这。”老鸟被我训,装得很委屈,“一打雷管十二个够咱们把个墓地炸上天,还有那些马刀,切什么都和切菜一样,锋利,还有,最后那个袋子里,两挺AK47,二手货,扳机有点卡手,其他都没问题,准心也不差,人家还外送了好几百发子弹,你我一人一挺,肯定特帅气!”
“怎么就两挺,他们呢?”
“不会使,还怕走火,都是土坯子,只会用冷兵器,没见过热兵器,这不,一人要了一把马刀,欢天喜地的。”老鸟摇着头招呼两兄弟拴了骆驼,把背包什么的全驮上骆驼背。已经是下午,我们一行五人选好坐骑呈一字长溜开出城去。
出了吐鲁番城没几步,脚下便没了绿色,放眼望去黄苍苍一片,遥远不见边际。连绵不绝的沙丘大小不一,但是整整齐齐地蔓延在广阔的大地上,给人的心灵以强烈的震撼。
虽然不认识路,但是老鸟骑的骆驼依然走在最前面,刚进沙漠的时候他可是相当激动,还破天荒地吟颂什么“醉卧沙场君莫笑”,“大漠孤烟直,黄河落日圆”之类的诗,只不过没有一首是从头到尾完整背出来的。可就放屁的工夫,劲头就烟消云散,他把帽檐压得低,不知道从哪弄来一块破布在脖子上绕了几圈,当做面罩使,猛回头还真认不出是他老鸟。他在前头扯着嗓子喊:“喂,我说后面几位,咱进沙漠有段时间了吧,怎么看到的除了沙子还是沙子,老子满身汗满嘴沙,要不停下来休息片刻!”
大胡子买买提跟在最后,打扮地像个十足的丝绸之路上的西域商人,本来悠闲地哼着小调,中途被老鸟这高音一搅和,调门跑了,再也找不准,他对老鸟说:“前面那鸟爷,进沙漠有个规矩,你得跟沙漠交朋友,你得熟悉沙漠,咱既然是进了沙漠,生死各参半,一半捏在你自己手里,另一半就埋在这浩瀚的大沙漠中,运气好,能带个囫囵人出来,运气差,咱就可能在这沙漠里安家咯!”
我说:“就是就是,你他娘的又不是没见过沙漠,别装门外汉,老老实实在前面带路就出不了岔子,碰到什么喊一声,我们后面的也好有个准备。”
老鸟“噌”的抽出马刀,举向半空,明晃晃的在沙漠的烈日下闪得我睁不开眼,我说:“别动不动就拔刀动枪,注意保存体力,别他娘的没事瞎得瑟,等用得上你的时候你来个疲软。”
这话引起那两兄弟的一阵嘲笑,其中一个说:“疲软不打紧,咱包里有的是鹿血酒,喝上一口保证你越战越勇。”
“真有那么神?”老鸟问。
“不信你试试!”阿里木江说。
老鸟勒住骆驼说:“试就试,没有鸟爷我不敢的事!”
“唉,快看那边,好象不对劲!”突然,一直沉默着的阿里布扬着鞭子朝我们的右前方指。我们随着鞭子的方向望去,沙漠延伸到天边似乎出现了变化,原本金黄的色彩逐渐变深,最后与远处的天空融成了一个颜色——火红!天上是夕阳下的火烧云没错,可地下怎么会成这颜色?
“着火了?”老鸟说。
我真想封住他的嘴巴,耳不听为净。
大胡子看了半天,回头对阿里布说:“你拿个望远镜上那边看看,注意安全。”
阿里布得令,一个漂亮的翻身跃下骆驼,非常听话得背上望远镜朝一个比较高的沙丘顶上跑去,两行脚印留在沙丘脊线上,有点苍凉的艺术气息。
老鸟指着沙丘脊线说:“这人傻啊,怎么尽找最陡的地方爬。”
我觉得这时候真的有必要给这个刚进沙漠的木瓜脑袋上一课,我对他说:“你说他傻,我看你才傻,你找个其他地方走走看,不把你淹死在沙子里才怪!以后你多学学人家,顺着那线走,准错不了。还有,我警告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最好闭上你那臭嘴,好让我省点心。”
阿里布深一脚浅一脚地跑了回来报告:“那边像是个戈壁滩,方圆几十里地,样子很古怪。”
“怎么个古怪法?”大胡子问。
“从没见过沙漠中有这样的地方!”阿里布说话的声音有些发颤。
我说:“怎么办,看天色也差不多快暗下来了,咱们得先找个可靠的地方安营扎寨。要不,咱们就从那边绕过去?”
“来不及了,从边上绕过去少说也得多走三四百里地,既然让咱们碰上了,也未必是坏事,咱们这就过去看个究竟,大家互相照应,随机应变。”大胡子买买提到底是个老江湖,出口就是不一般,经验老道不说,考虑的也比一般人周到全面,跟着这样的人就好比多上了一层保险,危险系数至少能够降低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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