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诺恩也飞身过去迎接。
刀锋交斩的同时,兔幸空出的右手这次却抓住了拜诺恩的肩膊,然后张嘴向拜诺恩的咽喉噬咬!
那发黄的门牙将及颈项,拜诺恩左手及时掐着兔幸喉颈,硬生生止住那咬噬。
两人缠成一团扭打,开始向下坠落。
一堆横向的电线像网般把他们拦腰架着。
兔幸的利齿仍不离拜诺恩咽喉前五公分。拜诺恩嗅到对方嘴巴发出的腥臭气息。
拜诺恩的脸孔起了变化,变得跟对方一样凶恶,脸色比原来更苍白,犬齿露了出来。
左手猛力紧捏。
兔幸的喉咙发出肌肉破裂的声音。
兔幸却仍浑无所觉地挣扎着——吸血鬼是没有痛觉的。
拜诺恩发出野兽般的疯狂嚎叫,身体里的黑暗因子在跃动。
五指深陷进皮肉里,然后把整片喉颈,连同气管和颈动脉硬生生挖了出来!
拜诺恩收回那血淋淋的手掌,从大衣内袋拔出十字架匕首。
电线终于因为无力抵受两人的体重而开始断裂,爆发灿烂的火花。
音乐进入最高潮。茧完全沉醉在梦般的世界里,闭着眼睛唱出诗歌的结句:
Everybody saw it on the TV screen(每个人从电视屏幕看见了)
The day the world went away……(世界逝去的那一天……)
火屑如烟花散落在铁笼上。所有人仰头观看。
兔幸五郎被十字架匕首贯穿心脏的尸体,如受刑般缠着大捆的电线落下来,仅仅垂吊在铁笼上方来回摇晃,血污夹杂着火花往舞台四处撒下。
歌迷以为这是「地狱LIVE」的特殊效果,忘形地舞蹈呼叫。
茧张开眼睛,仰头向上观看。
发现了藏身在高处黑暗里的拜诺恩。
两人四目交视。
拜诺恩的脸冰冷依旧。
茧则在笑,露出两支尖锐的犬齿。
猎人之歌
十月二十一日 凌晨一时三十六分 六本木区「FAITH」舞厅
位于大厦八楼顶层的「FAITH」迪斯科舞厅狭小得可怕:大概只有四分一个篮球场大小的场地,却在这高峰时刻挤进了近二百人——还要把酒吧柜台和DJ的唱片机器容纳在内。
人群与其说在跳舞,不如说只是在有限的空间之内摆动身体。
占了半数以上的来客是高大的外国人(这在六本木区的夜店是正常的情景),令舞厅的空间又更狭窄了一倍。
黏满汗液的肢体互相碰触。抽烟的烟雾混杂着香熏与体味。小杯的龙舌兰鸡尾酒被一一仰着吞下。肆无忌惮地嗑药……
有七、八个穿着迷你短裙、化了厚妆的日本女子,索性站在那U形的酒吧台上跳舞,毫不在乎地扭动腰肢,笑着享受下方投来众多充满欲望的眼光。在这时刻,她们假想自己是这座城市的主角;站在下面的外国人则在思索如何把她们娇小的身躯弄到床上……
升降机门打开来。犬道晋也带着两个化妆成亡灵的少女,穿过舞厅内的人群。犬道手臂气力异常地大,拨开舞客时毫不费力。
一个六呎多高的健硕黑人被犬道推开,马上发怒狠狠盯着他。比黑人矮了两个头的犬道也立时回视,目光瞬间压倒了对方。黑人惊慌地把视线投回跳舞的女人那儿。
两名少女露出兴奋的表情,继续紧跟着犬道前行。
三人排开稠密的人群,终于到达舞厅最后面的一道门前,门旁有指纹辨识的仪器。犬道把拇指按下去,那道厚重的门即朝内打开了一线。
内里是一个连着小客厅的套房,明显装置了极佳的隔音设备,外面那急激的电子音乐完全消失了。陈设以黑色为主,风格异常简朴,却处处看得出是高级用品。
羊津京子坐在客厅的皮沙发上。在她跟前的玻璃茶几上放着一瓶已打开的红酒和一只杯子,还有数帧照片和一台轻巧的手提电脑。
沙发旁边的地毯上横放着一件大东西,以黑布覆盖着,似乎呈现一个人形。少女们看了一眼,无法肯定那是什么,却不禁感到一阵悚然。
后面睡房的木门只打开了一条缝,里面透出暗红色的灯光。
「就在里面。」犬道指向睡房的门。「进去吧。」
◇◇◇◇
「你们爱我吗?」
茧的修长手指抚摸少女的脸颊,把上面灰黑的妆弄花了。
有如主人在抚摸宠物。
少女们的脸因兴奋而涨红。左面的一个闭着眼点头。「嗯……」害羞地握着茧的手掌。
另一个少女已经跪了下来,抱着茧的大腿,轻吻他赤裸的雪白腹部。
茧的身体没有移动。他俯视少女的眼神就像高高在上的神祇。「你们为了满足我,愿意付出一切吗?」
跪在地上那少女已经伸出舌头,钻到茧的肚脐里。「嗯……我愿意……」语音变得含糊。
茧的手掌滑落到她的颈侧,他略加施力,颈上的动脉浮现了。
茧的眼瞳在发光。他注视着那动脉,仿佛能透视其中的血液细胞。
茧的笑容俊美无瑕,一如他在广告照片里那模样。
「很好。」
◇◇◇◇
羊津京子捡起茶几上的照片。
照片是从保全摄影机的数位录影带里撷取的定格影像。拜诺恩和真梨在吊桥上看演唱会时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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