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儿出生吗?”
神父点点头。“也一直住在这里。我是圣亚奎那镇第五代的神父了……在我少年时代,当上神父是许多同辈者的梦想呢。结果除了我之外,没有人忍受得了清修的痛苦……现在再没有人愿意担当圣职了。我死了以后,这座教堂不知会变成怎样……”
拜诺恩拍拍席甘多的手掌安慰他。“这里的居民仍然需要你。他们总会觉悟的……”
神父摇头。“金钱在人们的心中比上帝的真理重要得多了。为了金钱,大多数人都愿意出卖自己的灵魂……你呢?你把自己的生命奉献在甚么目标之上?”
神父直视无法答话的拜诺恩。
“你为了甚么来圣亚奎那?为了那些死而复生的‘东西’吗?”
拜诺恩愕然。
“不用吃惊。我毕竟是墨西哥人啊。甚么奇怪的事情也听过。你要找的是甚么?吸血鬼?”
拜诺恩犹疑了一会,最后点点头。
“我是吸血鬼猎人——这是我的宿命。详细的因由我无法向你解释。”
神父沉默地啜飲黑咖啡后,吁了一口气。“那么你昨夜是去了狩猎……”
拜诺恩点点头。但他决定还是不要告诉神父昨夜那只女吸血鬼的正体。他害怕让瑚安娜知道。
“那不是这个镇里唯一的……吸血鬼。”拜诺恩说。“所以我仍要留在这儿。”
“杀死班达迪斯和贝貢索的是不是加伯列?他就是那张照片中的怪物吗?他也是吸血鬼?”
“我也不知道他是甚么。我从没有见过这种‘东西’。”
拜诺恩从口袋中掏出那张照片。“但杀人的确是加伯列。他要复仇。我认为就是那股强烈的仇恨,令他克服了死亡,再次回到人间。”
“也许是上帝准许他回来吧……原来杀死加伯列和玛莉亚的是他们……听你昨晚所说,他下一个目标是邦萨吗?杀死了邦萨之后他又会怎样?”
“也许能够获得安息吧……”拜诺恩凝视照片中那双怨恨的眼睛。“也可能永远活在痛苦之中……”
“你会狩猎加伯列吗?”
“上帝会不会原谅他的复仇?”
“我不能够代替祂发言。”神父叹气。“但我不得不说:世上确实有些恶行是要用血来償还的……”
拜诺恩站起身。他听见有人进入了教堂。
他陪同席甘多走到礼堂。进来的是邦萨。
“你来干甚么?”神父以鄙视的眼神瞧向邦萨。
“拜诺恩先生。”邦萨摘下帽子,恭敬地说。“古铁雷斯先生邀请閣下到他的庄园谈话。”
拜诺恩略感吃惊。“要谈甚么?”
“是有关杀死贝貢索的凶手……古铁雷斯希望能得到閣下的帮助……”
拜诺恩明白了:自己是至今正面对抗狼男而唯一能够生存的人。
——这是个很好的机会。
拜诺恩把墨镜架上,然后点点头。
同日古铁雷斯之庄园
与貧困的圣亚奎那相比,这座庄园犹如天国。
拜诺恩骑着班达迪斯遗下的黑马,与骑棕马的邦萨循沙土小径进入庄园的钢铁大门。
前院是一片绿油油的草地,疏落地栽种着树木;小径两旁各摆放着白石雕刻的古希臘风格塑像,全部的造形都是身材健美的裸体男人,作出各种战斗的姿势;左边建了一座突高于地面的游泳池——在墨西哥是难以想像的奢侈品。
小径尽头是一片平整的沙土地,停放着一辆黑色“平治”轎车、一辆能坐十一人的RV式旅行车和一辆四轮驱动的爬山车。空地另一边,几名牛仔打份的汉子在训练马匹。马既就在空地侧。
正对着空地的五层高石砌楼房充满欧洲建筑风格。樑柱和窗框都有石雕花纹。木大门两侧的柱子上有一对兽脸浮雕,令楼房予人一种阴沉的感觉。
楼房正门打开。拜诺恩却彷彿看见一只巨兽张开了巨口。
他嗅到了“味道”。
从大门出来的是个黑人,身穿一套剪裁妥贴的黑色西服,左襟袋露出红色丝巾。从席甘多神父的情报,拜诺恩判断出这个男人就是古铁雷斯的两大心腹之一,神枪手奧武利萨。
拜诺恩跃下马时,一名护卫上前欲向他搜身。
奧武利萨以西班牙语呼喊了几句,那名护卫立即退下。
奧武利萨随即以英语说:“拜诺恩先生,请內进。”
拜诺恩随同奧武利萨进入那道木大门。
屋內的守备并不严密,气氛与一般豪华住宅的內部无异。拜诺恩随着奧武利萨登上通往二楼的石阶梯。
拜诺恩表面十分轻松冷静。但短佛随时从他袖口滑到手掌上。
奧武利萨敲敲二楼廊道上一道房门,随即把门打开。
于是拜诺恩终于与这位圣亚奎那的“国王”见面了。
古铁雷斯的房间陈设比拜诺恩想像中简单:一张办公桌、一张沙发跟几把皮椅;墙壁上悬挂了一幅中、北美洲详细地图、一具牛头标本和一对交叉摆放的西洋剑,此外再无其他傢具或装饰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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