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麽啦?」他不习惯的将老爸放在自己额头上的手拍掉,毕竟现在已经长大了,对於父亲这般像是在对待小时候发烧时的他的举动,让他有一丝不习惯和害羞。
小时候的他不知道是身体素质差还是怎样,三不五时就会发高烧,所以从以前到现在,夏怀仁总是习惯性的先探他额头的温度。
「你整个下午都去哪了?」抽回手,确定儿子没有发烧後,夏怀仁这才点了支烟、背靠著墙随口问道。
「去东海逛了一下。」然後他想到下午发生的怪事,不知为何的又让他打了个冷颤。
夏怀仁看了一下他仍然有些苍白的脸,这才又开口说道。
「有些地方别乱跑,小心惹了一堆不该惹的回家。」
「我才不会没事找事做。」
夏怀恩略带不满的回答,一付好像他常常惹事的口气,听了乱不爽的。
「进屋吧,等下要开始吃晚餐了。」
「喔。」夏怀恩踩著缓慢的脚步,因为膝盖的伤让他没办法大步走。
在经过自家老爸身旁时,夏怀仁突然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举动又吓得夏怀恩不敢再踏出下一步。
「老、老爸?」不会又想扁他了吧?是说,老爸只要工作上有不顺心的事情,有时候会找他练拳头,消消气。
「没事,你的衣服刚才沾到了一些杂草。」
「那、我可以进屋了吗?」不知为何,面无表情的夏怀仁看来有些可怕。
「嗯,你先进去,我抽完这根烟就会进去。」
看著自家儿子走进屋里的背影,夏怀仁不禁轻叹了一口气,然後无言的看向刚才他从夏怀恩肩上所拿下的一只白骨手掌。
拾骨师 1 手骨 - 02 (下)
拾骨师 1 手骨 - 02
「这孩子跟你年轻时很像。」拿著一个麻袋,夏任伸手将那白骨手掌收进麻袋里。
「哼,我还没他那麽夸张,带了一只白骨回来都还不知道。」将快抽完的烟丢到地上,一脚踩熄,夏怀仁看向他的父亲。
「你还认为他能胜任当下一个接班的?」
「还不是你们没有一个人愿意接我的衣钵,长大後一个个急著离开家里,是怎样,家里有鬼吗!」说到这点,夏任一肚子的气,这气可是憋了几十年。
「家里是没鬼,可是有一大堆不是活人的东西。」
「你工作碰的也不是什麽活人的东西。」夏任气瞪著眼。
「至少我的工作是有科学根据。」然而,父亲的工作只是从以前流传下来的迷信,所以他八竿子不相信,更不用说要他接任。
从以前到现在,夏任同他说了好几十次希望他能接下他的工作,让这份快绝迹的工作有了传人,但他就是不答应。
「算了,反正你的脑筋就是遗传到你妈,硬得很,转不过来。」
「我还以为我的死脑筋是遗传到你哩。」说著,夏怀仁难得的露出一抹微笑。当然,这又气得夏任转过身,直接走进屋内。
夜晚,不知道为什麽,夏怀恩睡到一半突然自动醒来。
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明明他前一秒睡得不醒人事,可是下一秒却自己张开了双眼,顿时睡意全无。
从床上坐起身来,夏怀恩感到奇怪的搔了搔头。不过既然都醒来了,那就去上下厕所回来再继续睡吧。
走在长廊上,夏怀恩觉得周遭的一切一如往常的很是安静。可能因为是在乡下……也不对,明明他就住在台中县,离台中市也不过隔壁条街而已,但却不像他住台北时那般吵闹。
在台北,有时半夜睡到一半还会有人骑车大按喇叭,再要不然就是拆了消音器经改装後的汽车或摩托车喧嚣而过。当然,有时也会听到很大声的刹车声,十次里会有一次听到强力撞击的声音。
现代的都市人因为压力过大半夜睡不著的人太多,无处宣泄的压力便用各种方法来排解。所以他总认为,都市里的夜晚要比白天的城市要吵上许多。
而这里却像是没有任何压力般,安静得不可思议,所以这几天来他总是很好入眠,常常一觉到天亮,不会因为半夜突如其来的声音给吓醒。
目光穿过生了锈的铁窗,夏怀恩往外看去,就像是小说里才会有的形容词,银白色的月光洒在三合院的中庭,居然意外的闪闪发亮。
微风穿过铁窗吹了进来,还带动了三合院旁的竹林引发一串串竹叶磨擦的声音,原本正低叫的虫声瞬间都安静了下来。
是说,这种情境之下很符合恐怖小说里写的场景,常常下一秒鬼就出现了。
「哈,怎麽可能嘛。」夏怀恩大笑三声,全然忘了前几天在东海遇到的灵异事件。正当他想走回房里睡觉时,一个身影入了他的目光,吓得他站住脚,全身僵硬不敢动。
他只能转动自己的眼珠,看向刚才明明空无一物的中庭,这一看吓得他差点又大叫。那个他想忘也忘不了的白骨手掌,此刻居然大剌剌的躺在三合院的中庭里。
夏怀恩瞪大了眼,全然不敢相信这事居然会发生在他身上。那个手掌……居然跟他一起回家了!?
他再仔细的看了一眼,除了白骨手掌外,还有著大小不一的人骨,不管是头骨、大腿骨、还是肋骨,居然布满了整个中庭!这下他再也忍不住了。
「哇啊啊啊!有鬼啊!不对、是人骨啊!是死人骨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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