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起,你就是一个脱去了俗骨的狐仙,记好了,你不再是狐狸精,是狐仙!”明透这样说。
我迷迷糊糊地晕了过去,管它仙不仙的,好疼啊,如果这样才能做仙,我宁可这一 生都谨慎行事不犯错、不剥皮、不做仙了。
那天后,明透不再提这件事,而剥了皮的我在练龙玄机教我的那些法术时竟发现是如此地得心应手,这难道就是世人常说的脱胎换骨吗?
夜里,我俩睡下,明透要我和她一起睡,盖了锦被,我们在被子里裸了身子嘻闹,相互呵痒。
明月渐渐被乌云盖住,正玩得兴起时明透的脸儿一板冷声说,“有人,什么人在外面!”
话刚喊完,窗户一下被打开,几名道人提了桶泼进来红粘又带腥味的液体。
“狗血,三娘,快躲!”明透急喊。
手一抬,锦被立时飞了出去挡住了大半的狗血,明透一招手儿,一柄大大的油纸伞横在身前,剩余的几滴也未沾我们的身。
“好狡猾的妖孽,看招!”一声大喝,一名道士仗剑刺了过来。
明透一手抓了薄衫一手弹开道士的剑势,我却是不怕的,刚出生时谁还穿着衣裳?道士见我如此更是大怒,直叫嚷我果然是狐媚子,留不得,只怕留下了也是祸害人间。
我大怒,怒极反笑,“你才是祸害人间,且看我辛三娘如何收了你做徒孙!”
指尖幻出千万朵花,白白的,软软的,屋里温暖的空气立刻冷凝,花儿尽往道士的身上落去,道士的行动慢慢僵硬,待他行至我身前时已变成了一座冰雕,手里纵然拿着剑也不能奈我何。
隔着一层冰道士恨恨地望着我,我则张狂地笑,“技不如人,是你自己找死!”
刚要将冰粉碎时明透在屋外边与道士打斗边大喊,“三娘,不可!若杀了人你当永世不能成神!”
我一凛,毕竟还是怕的,于是扔了那冰里的道士去屋外帮明透。
三个道士,剑花朵朵,明透在中间左冲右突地出不了他们的剑阵,我想进去,却被他们哧哧的剑风所挡,上次被我所伤的那个道士正在剑阵的另一边大笑,“小骚狐狸,今日我且看你如何威风。”
我气极,却是无法,就在此时,一声幽幽的叹息,“道士,你可知道得饶人处且饶人?”
我大喜,“龙玄机!”
明透听到我的大喊后身子一震。
一个笑笑的白衫男人自夜影里转出来,一柄折扇翻飞间已破了道士引以为傲的剑阵,地上四上柄剑静静地躺在那里,每个道士的脖子上有一道血痕,脸上是惊诧不信的表情。
伸手一推,他们已经轰然倒地,死了?我瞪大了眼。
道士面色一变,飞身跳上屋檐就跑了。
“他们如此年轻,怕是从未想过会死吧?”龙玄机叹气。
“你杀了他们?杀了人就不能成仙了!”我骇极大喝。
他苦笑,蹲下身,念了一个咒语,手指抚过他们的脖子时,脖上的血痕消失不见,地上的三个人慢慢睁开了眼。再转身向屋里遥遥一指,冰立时化开。
“他们本是修行之人,日里苦修为的就是得道,不敢杀了他们。”龙玄机站起身。
几个道士相互望了几眼后弯身拜道,“多谢先生不杀之恩。”
龙玄机淡笑,挥挥手,他们就去了。
“玄机?”明透这样惊疑不定地喊。
我转过头去,正瞧见她眼里的惊痛与不信。
“是的,久违了。”龙玄机握了折扇站在夜里,忽儿走到我的身边拍拍我的颊,“丫头,以后一定要小心。”他的手抚过的地方覆上了衣,此时我才想起我一直未穿衣。
红了脸低下头,用手攒着他给我披上的衣裳不敢看他的眼。
“我要走了,日里你还是要多多用功,我不可能每次在你遇到危险的时候都出现。”他以指腹轻轻抚着我的唇。
我楞楞地望着他,直到他离去。
以往明透每晚都会谈及李净俞的,可是今晚没有,回到屋内收拾了散乱的一切,明透倒头就睡了,睫毛颤颤的,但是没有泪落下来。
想起明透刚才喊的那声龙玄机我就睡不着,他们之间似乎有过某种关系,我不能问明透也不能问龙玄机,这件事就如同一块鱼骨一样梗在了我的喉头。
太阳升起来了,明透头一次起身迟了,懒懒的样子,提不起精神,连提及李净俞的名字都没有,我心里有个地方开始慢慢结冰。
偶尔试探着问时,明透眼里的情绪让我心惊,我明白了,她或许以前与龙玄机认识并爱上了他,直到现在,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她心里在爱着一个人时却仍能被另一个人吸引。
“三娘,你去外面玩一会。”明透望着我,眸子里飘忽不定。
我知道她定是有事不想让我知道,“好,那我什么时候回来?”
“一个时辰以后。”说完,明透就转过身不再理我,风吹动了她粉红的纱衣,一夜的光景我就觉得她已经憔悴了,腰肢细得不盈一握。
出得门去,我像上次那样掩了气息偷溜回来,明透从袖里取出一只小匣子,点了一盆炭火,又从小匣子里取了一撮白色粉末撒下,烟雾从炭盆里升起,不多时,一个俊逸的身影在烟雾里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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