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唯一的书桌上,迭满了新旧不一的笔记本,还有一些简单的文具用品。一本活页式笔记打开在桌面,网格线上的原子笔字密密麻麻。
除此之外,邻近有张计算机桌,一台流线造型的黑色个人计算机处于待机状态,屏幕保护程序显示深海中的鱼群。一具摄影机置于计算机屏幕旁,与那台个人计算机间有一条AV连接线,和剑向小弟的那一架外型不太一样。
剑向想起夏咏昱的话:“我知道他和我一样喜欢玩摄影机。”这是两名死者的共通点。但,若夏咏昱根本不认识钟思造,他又如何得知这件事情呢?
无论如何,剑向相信在这间书房中,必然能够找到一切解答。
他伸手碰触键盘旁的鼠标,深海的鱼群顿时变成Windows98的画面。“我的计算机”、“我的活页夹”与“资源回收筒”等三排满满的小型程序图标,罗布在ActiveDesktop的左半边,剑向看到桌面下方的工作列有一个窗口最小化的执行程序尚未关闭。
工作列的显示名称,是一个拍摄影片用于非线性剪辑的执行程序。而这架连接在PC上的摄影机,应该也是用来配合处理影片的剪接。
剑向以鼠标恢复这个执行程序的窗口大小,他不禁目瞪口呆。
窗口里的画面,是钟思造所住那栋公寓四楼楼层的监视画面……也就是说,这架摄影机内的录像带,是从公寓管理员室里取得的。
夏咏昱怎么会拿到这个东西?
监视器画面右上角有当时的摄影时间--2000.03.!”7.09:25--这刚好是公寓管理员存档的十天份录像带之一。
这个影片档的档名是2000_03_17.mpg。剑向继续打开“档案”选单,并开启旧档,结果发现在目前的子目录下,还存有其它十几个档名类似的影片档。由此可知,夏咏昱将从三月十五日起的十天份大楼监视摄影内容依日期储存成MPEG档案格式。
另外,剑向在相邻的子目录下,看到2000_03_15_h.mpg等十个名称一样但档尾都加了_h的MPEG檔。档案的大小则皆较先前的对应档案稍微大了一些,修改时间也较前者为近。
这有什么不一样吗?剑向以WindowsMediaPlayer媒体播放程序分别打开2000_03_17.mpg和2000_03_17_h.mpg来检视影片内容。然而,检查了四、五遍却没有发现任何不同之处。
剑向迷惑了。他知道檔尾附有_h的档案必然曾经过影片剪辑软件的处理,但却不明白夏咏昱取得这些监视影片的目的为何,也感觉不出经过处理的影片有何改变。
沉思了一会儿,剑向想到钟思造曾在自家“防堵厉鬼追杀”期间短暂外出过一次。翻了翻记事本,上头记载着钟思造外出时间是三月十九日凌晨六点四十八分,返家时间则是同一天的七点四十一分。
难道说,钟思造真正外出的时间,并不是在十九日的凌晨,而是其它时间?更甚者,他外出的次数不止一回?而,警方目前持有的证据,是夏咏昱偷偷以剪辑的手法变更过的?--剑向愈想愈认定这项猜测的可能性很大。于是他立刻打开2000_03_19.mpg这个档案,并将播放位置调整到关键时刻。
令人失望的是,不论是外出或返家,钟思造惊慌仓皇的身影仍如已知事实般出现在四○一室门口。剑向仍不死心,又打开2000_03_19_h.mpg打开,仔细观看比较后,只能不甘心地承认适才的猜测不正确。
不。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性--就算在十九日凌晨钟思造的外出确是无可争议的事实,但说不定夏咏昱所动的手脚,是将其它钟外出的画面剪除。
检查十天份的影片档,一共两百四十个小时。这项浩大的搜查工程,早在钟思造谋杀案当天,剑向就做过一次了。即使是高转速的边看边找,剑向仍然花了很长的时间才全数看完。
那时以六台录放机一起运转,共耗了四个多小时。虽然这台计算机的CPU性能很强,可以同时开十个窗口外加极速检视,但剑向决定暂缓这项搜索工作,因为现在的时间已经将近五点,而就算以最快的八倍速来执行,也得费上三个小时。
没有时间浪费在录像带上面--剑向偏头看一看身边的书桌,接下来该调查的,是夏咏昱的笔记本。
剑向移身坐到书桌前,开始翻阅这本摊开的笔记簿。夏咏昱的字迹十分工整,每页的左下缘都附加了每件纪事的日期,可说是一目了然。
笔记本的扉页写着〈怪事摘要〉。
二○○○年,三月十三日
三天前,当我做完那场怪梦后,就开始浑身不舒服。今晚我感觉自己的屋子有点不对劲,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无可避免去联想这种怪异的感觉和那场梦没有关连。那场有如亲身体验的梦,会变成真的吗?
我很希望能成为一个优秀的灵媒,但这样的事情发生在现实生活中,没想到是如此恶心。我非设法改变不可。
完全静不下心工作。
二○○○年,三月十四日
我认为这场怪梦和织梅有关。虽然问过她,但仍旧一点结果也没有。只要提到这件事,她就说自己头很痛。我自己头也很痛,我简直没办法睡在自己的房里,失眠的情形越来越严重。
织梅是不是患了失忆症?我认为很有可能。她似乎有意回避我提出的疑问,但我能明显地感觉得到,她的头痛也都并不是伪装的。
52书库推荐浏览: 俊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