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所发生过的种种,以及确定吸血鬼黎斯特与这一切相关的笃定感。
她默然检视手表,没有时间了,她想要在吸血鬼黎斯特进场之前就在演唱会场,
枪个好位子来观看他。
然而,她还是踌躇着,看着床边的白玫瑰,透过窗户,她看到南方的橘色天空。
她拿起花朵旁边的便条,重读了一回。
我亲爱的:
由於不在家里,没多久前我才看到你的信。我明白那个叫黎斯特的人物带给你
的冲击,即使在里约,他们也到处播放他的音乐。我已经读过你寄来的书,知道你
曾为泰拉玛斯卡调查过他。至於双胞胎的梦境,我们必须好好地谈一谈;这非同小
可,还有其他人也做了同样的梦。我要求你--不,我要你取消今晚听演唱会的行
程;你必须留在索诺玛庄园等我回来,我会立刻离开巴西。
等我,我爱你。
你的阿姨,玛赫特
『玛赫特,请你原谅我。』她低声说。不去演唱会是不可能的,而且,玛赫特
应该是这世上最明白她的人。
至於她为之效劳十二年的泰拉玛斯卡,他们绝不会原谅她的任意而为。但是,
玛赫特知道个中隐情,玛赫特本人就是隐情!她会谅解的。
头晕目眩。恶梦尚未离去,房间内的物体若隐乍现,但是天光突然间又湛亮起
来。白玫瑰发出淡淡的晕晖,如同梦境中双胞胎的身体。
她突然记起来,听人家说白玫瑰是在葬礼致意的花朵。不,玛赫特不可能是那
样的意思。
洁曦双手捧着花苞,花瓣立即绽放开来。嗅着芬芳的香甜,她禁不住将花朵凑
近唇边。模糊而闪亮的记忆片段突然闯入,许久之前与玛赫特共度的那个夏日:当
时她也躺在玫瑰花环绕的房间,白色、粉红、嫩黄的玫瑰,当时的玛赫特也捧着满
怀的花,凑向自己脸庞与颈子。
真的有过如此的画面吗?记忆中,天女散花般的无数花瓣散落在玛赫特的红发,
和她自己一样的发色,也和梦中双胞胎的一模一样:浓密、发曲、间杂着金晖。
记忆的片羽四散溃射,她无法拼出一幅完整的图案。不过,无论她记不记得起
那个如梦似幻的夏日,都没有关系。等候她前往的吸血鬼黎斯特将会是告一段落的
记号,即使不是解开谜团的答案,至少会如同死亡一般带来终结。
她起身穿上这阵子不离身的夹克,还有衬衫与牛仔裤,双脚探入皮靴,然後梳
理头发。
该是离开这间房子的时候,她早上才闯进来的。实在很不愿意离开,但她更难
过的是,竟然有再来这里的一日。
当她迎着晨光踏入屋内,第一个念头是经过十五年了,这里却一点也没有改变。
建构在半山腰上的房舍,梁栋笼罩於清晨的蓝色光晕:半藏在绿茵的几扇窗户,迎
接第一抹晨光。
当她手执古旧钥匙、进入房内时,自觉像个间谍。似乎有好几个月没住人了,
举目所及到处都是灰尘与落叶。
不过,水晶茶几上那束白玫瑰正等着她,信件搁在旁边,信封内夹带新的钥匙。
她花上好几个小时重新探访此地,顾不得连夜开车的劳顿。她非得重新漫游那
些幽深的楼阁、宽敞动人的房间。这栋房子像个简略的宫殿,泛着铁锈的烟囱从石
砌的壁炉翩然升起。
就连家具也巨大无比--巨石砌成的桌子、椅子,铺满柔软坐垫的沙发,嵌入
墙壁内的书架与橱柜。
这地方带着中古世纪的那种粗犷风华:散布四处的为雅文化艺术品、伊图斯坎
杯子、海地的雕像,它们正适合这个地方;石制地板与深邃的闺阁,让此地看起来
像一座安全无比的城堡。
唯独玛赫特的创作充满亮丽色彩、仿佛直接取自户外的森林与天空。回忆并没
有夸显它们的美丽:柔软厚重的地毯绣满花草的图样,仿佛大地本身;羽毛抱枕上
的图样则是奇诡的形体与象徵;然後是直铺及地的织锦,绣着大地上的种种风光,
山川流水、日月星斗、流风雨露。如许的壮丽与精细,甚至拟造出漫天落叶的瀑布
奇景,带有原始族群绘图的深远力道。
再度看到这些事物,简直比死去还要难受。
近午时分,由於饥饿与一夜未眠的疲惫,她终於在头昏眼花之下放胆进入後门
通往的秘密房间。她走人隐密的通道,看到图书馆并没有上锁时,心跳不禁加快起
来,扭开灯光。
唉,十五年前的夏天是她生命中最美好的时光;与那段难以言喻的岁月相较,
日後她在泰拉玛斯卡从事的美好探险、猎鬼搜奇,都算不上什麽。
当时在火光明灭的图书馆,她与玛赫特在一起,无数卷轴的家族史让她惊喜难
抑。玛赫特匿称的『大家族裔史』,便是我们游走於生命迷宫内的线轴。当时的玛
赫特充满爱怜,为洁曦解开一卷卷的羊皮书。
洁曦一直无法真正搞懂那个夏天,在那其中存有一股缓慢美妙的悬疑,好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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