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潘朵拉,他一边看着她,一边看着几世纪以前的那个深沈黑夜,纯真热情
的她如何来到安堤奥克的街上,乞求他让她永生不朽。那时的她与如今身着长袍、
一语不发静静坐着 伤沈思的美人是多? 不同啊。
即使是艾克力,历经许多世纪的风霜依旧保有着淡淡风采。就像玛赫特一样,
他身上残留着人类的情感,在其优雅的中性面容衬托下更显动人。
事实是,马瑞斯还不曾见过如此的组合……一群跨越年龄,从刚出生到几千岁
全部集结一堂的不朽生物。他们每一个都有无可限量的能力和弱点,马瑞斯怀疑像
这样的一个巢穴,以前可能从未出现过。
而他又要如何把自己镶入这幅画面呢?身为这个众神俱寂,由他掌理的小小宇
宙的最年长者,他要如何自处?风已吹乾他脸上和肩膀的血渍,黑色的长袍被他来
处的雪水浸得湿透。在他走向桌前,等着玛赫特示意要他坐下时,他假想着自己的
神情必如其他人那样,冷酷凶恶如兽。
『请坐。』她优雅示意他坐在桌子後方的空木椅:那显然是留给尊贵者的位置。
很舒服的一张椅子,虽不是现代家具,弧形的椅背贴合着地的背脊,手臂也可
搭在扶手上。阿曼德在他身旁的空位坐下。
玛赫特一声不响自顾自地坐下,双手叠合放在桌上,低着头像在想着接下来要
说的话。『除了女王和小魔鬼王子,就只剩我们活下来吗?』马瑞斯问道。座上一
阵迷惘的骚动,双胞胎中失声的那一个,她去哪里了?
『是的。』玛赫特沈重的答道:『除了女王,小魔鬼王子,和我姊姊,我们是
唯一活下来的,或者说,是还活着的不朽者中算得出来的。』她停顿一下,像在等
着她说的话发酵。『或许在远方,』她继续说道:『还有别的……不愿卷入是非的
年长者还活着,也或许有些注定殇灭的可怜人正被她追杀。但是就命运或抉择来说,
我们是唯一剩下来的。』
『我的儿子,』卡布瑞开口说话,她的声音尖锐,充满感情,无视於他人的存
在。『难道你们没人能告诉我她对他做了什么?他现在人在哪里?』他看看红发女
子,又看看马瑞斯,急切且毫无惧色。『你们当然有能力知道他人在何处。』
她与黎斯特的相似性触动了马瑞斯。毫无疑问,黎斯特是从她那里承袭他的力
量,不过她的内里有一股冷峻,那是黎斯特不会明白的。
『他和她在一起,我已经告诉过你。』凯曼以他低沈的嗓音不急不徐的说:『
但除此之外,她什? 也不让我们知道。』
卡布瑞显然不信他的话,她做势要离去。其他的人没想到谁会想在此时退席,
显然她对这个会议并没有热忱。
『容我来解释一下,』玛赫特说:『因为这件事非常重要。母后当然极善於隐
藏自己,但几百年来,我们从来都不能和母后、父王或是我们彼此之间进行静默的
沟通。我们太接近创造的源头,以至於我们看不见也听不见彼此的心念。随着时光
慢慢演进,越来越多吸血族出现之後,我们彼此间才开始得以有静默沟通的能力,
就像我们可了解凡人的心思。』『可是阿可奇那时找不到你,也找不到凯曼。』马
瑞斯说。
『是的,因为她必须透过你们的思想 能看到我们,否则她什么都看不到,而
我们也同样要透过别人的念力才能看到她。当然,除此之外,我们不时会听到她接
近时会发出的一种声音,一种渗着鼻息和血水释放能量的声音。』
『是的,那声音,』丹尼尔喃喃自语道:『那个可怕无情的声音。』
『可是,我们真的无处可以藏身吗?』艾力克问:『她可以听到、看到我们每
一个人吗?』
那是一个年轻人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口音,每个字的发音都很优美。
『你知道我们无处可逃,』玛赫特耐心清楚的答道:『谈这个是浪费时间,你
会在这里是因她不能或不愿杀你,也因为如此,我们只能继续这样活下去。』
『也可能她还没有杀够,』艾力克厌恶地说道:『要谁生、要谁死,她还未做
出最後的决定。』
『我想你是安全的。』凯曼说:『她曾有机会对我们下手,不是吗?』
然而马瑞斯觉得这才是问题所在,母亲不一定有机会对艾力克下手,因为艾力
克一直都跟玛赫特在一块儿。艾力克和玛赫特快速地交换几个眼神,但不是心电感
应。马瑞斯明白艾力克是玛赫特所创造出来的,只是不确定他的能力是否已强过母
后,玛赫特要求大家安静。
『但是,你可以感应到黎斯特的心思,不是吗?』卡布瑞说:『你不能经由他
找到他们吗?』
『即使是我也无法感应那么广大的范围,』玛赫特说:『如果有其他的吸血族
刚好目击到他的心相,然後传递给我,我当然可以立刻找到他。但重点是,吸血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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