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全遭消灭,而黎斯特又那么善於掩藏自己。强者,自足且具有攻击力者总是如此。
不论他现在身於何处,我们都被摒除在外。』
『她带走他。』凯曼握住卡布瑞的手:『当她准备好时,会把一切告诉我们。
就算在这过程中她要伤害黎斯特,我们也无能为力。』
马瑞斯几乎失声而笑,这些年长者好像是要藉着肯定而绝对的事实,来安慰自
己。难道在文明破晓的那时候是这样的吗?当人们碰到不可抗拒之事,只有呆呆站
着接受一切?这对他来说真是难以理解。
『母后不会伤害黎斯特,』他对卡布瑞和所有人说:『她爱他,其实那是一种
人类般的爱,她不会伤害他,因为她不想伤害自己。而我猜想她也知道他的诡计。
他没有能力激怒她。若他想这麽做,那可就太傻了。』
卡布瑞点头凄然一笑,她自己倒是觉得,只要有时间与机会,黎斯特足以激怒
任何人,但她没说话。
她既没被安抚也没放弃。她往後靠在椅背上,无神地看着他们,像他们都不存
在。她对这群人没有忠诚度,除了黎斯特,她对谁都没有。
『好吧,』她冷冷说道:『回答我一个关键问题,如果我要杀死这个带走我儿
子的家夥,我们是不是都会死?』
『你要怎麽杀她?』丹尼尔惊奇的问。
艾力克嗤鼻而笑。
她鄙夷的看了看丹尼尔,假装无视於艾力克,然後看着玛赫特说:『那则古老
的神话是真的吗?如果我杀了她,我们是否也要跟着死?』
座中有人低声笑起来,马瑞斯摇摇头,玛赫特却赞成似的点头一笑:
『是的,早先是有人试过,许多不信邪的傻子都试过。寄居在她体内的精灵给
予我们力量。杀掉宿主,就等於毁灭那力量。年轻的会先死,年长的会慢慢衰老,
最老的也许最後才死,但是,她是天谴者的女王,遭天谴者没有她是活不下去的。
恩基尔只是她的随从,而那就是为什么她可以杀掉他,吸乾他最後一滴血。』
『天谴者的女王,』马瑞斯轻声复诵。玛赫特说这几个字的时候,音调刻意奇
怪,仿佛心中又涌上那些痛苦的回忆。那些记忆不会随着时间被淡忘,那些梦境也
是如此。马瑞斯再次又感受到这些长者的严峻,语言对他们来说,不该也没有必要
复杂。
『卡布瑞,』凯曼说:『我们救不了黎斯特,我们必须善用仅有的时间,想出
一个计划。』他转向玛赫特问道:『为什么那些梦境在此时出现?这是我们都想知
道的。』
接着是一片沈默,所有在座者都作过那些梦,只有卡布瑞和路易斯梦到的次数
较少。在今夜之前,卡布瑞想都没想到那些梦。而路易斯因为担心黎斯特,只恨不
得把那些梦全数忘光。就连对梦境一无所知的潘朵拉,都曾跟马瑞斯提起过亚辛的
警告。而桑提诺则将那些梦视为难以逃离的可怕幻象。
马瑞斯现在知道那些梦像魔咒一样,不仅折磨着他,也折磨着那些年轻的人,
像洁曦和丹尼尔。可是玛赫特没有回答,她眼中的痛苦加剧,马瑞斯能查觉到它无
声的轰动,细微神经线的抽搐。
他的身子略向前倾,双手合握放在桌上。
『玛赫特,』他说:『是你的双胞胎托梦给我们,是不是?』
没有回答。
『玛凯在哪里?』他继续追问。
还是沈默。
他可以感受到她的痛苦,他对自己不加修饰的言语感到抱歉,但是他来这里的
作用就是要把事情逼出一个结论。他又想起来神殿上的阿可奇,虽然他不明白为什
么这时候他偏生想起她脸上的笑容,想起黎斯特……但黎斯特现在只是一个象徵符
号,他自己的象徵,也是他们的象徵。
玛赫特正以奇怪的眼神打量他,好似他是一个谜。她又看看其他人,终於开口
:『你们看到我们被拆散,』她静静的说:『在梦里,你们全都看到了,你们看到
那群暴民如何拥上来,把我和我姊姊分开,然後把我们丢入石棺。玛凯哭喊不出来,
因为他们割掉她的舌头。我也看不到她最後一眼,因为他们挖掉我的眼。』
『但是我能透过伤害我的人,看到发生的一切。我知道我们被带到海边,玛凯
被抬到西岸,我被载到东边。』
『我躺在石棺中,在海上漂流十个晚上,直到载运石棺的小筏沈没,水压冲开
石棺的棺盖,我 挣脱出来。瞎了眼、狂乱的我奋力游泳上岸,取下我遇到的第一
个倒楣人的眼睛,又吸光了他的血 得以活下来。』
『但是玛凯被冲到西海,冲到世界的另一端。』
『从第一夜开始,我就一直在找她,我寻遍欧洲、亚洲、南方的丛林、北方的
冰原,一个世纪又一个世纪,我不断地搜寻,直到跨越西海岸,来到新世界。』
『我一直没找到她,不管是人类或是不朽者,没有人见到过她或听过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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