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这个世纪,二次大战结束後,一个考古学家终於在秘鲁高地丛林中的一个洞穴,
发现我双生姊姊在墙上的涂鸦:简单的图形、大胆的色彩,诉说我和她的一生,以
及我们遭受的苦难。』
『但是这些图形是在六千年前被刻印到石壁上。我们也是在六千年前被迫分离。
除了那些图形,我再也找不出有关她的任何踪迹。』
『不过我从没有放弃过希望,生为她的双生妹妹,我知道她一直都还在世上,
我不是孤单一人。』
『就在过去十几天,我终於可以证明她确实一直陪在我身边……经由那些梦。
』
『那是玛凯的心念,玛凯的影像,玛凯的控诉和痛苦。』
一片死寂,所有的人都看着她,马瑞斯相当震惊,他害怕自己会是下一个开口
说话的人,这比他想像中的还要糟糕,因为一切都太过明显。
这些梦并不是由什么浩劫馀生者所传送,它们很可能只是一只野兽的残留幻影,
那只兽自己并不懂也不会发问。那些幻影为何可以用么清晰,不断重复,如今已得
到解释。他看到在丛林中一闪而逝的影子,就是玛凯她自己。
『是的,』玛赫特立即说道:『在丛林中行走,这是那位考古学家临死前写下
的话:在丛林中行走。』
『但是,丛林在哪里?』路易斯打破沈默。
『那些梦也许不是特别要传达什? 讯息,』他带着法国口音的腔调说:『只是
一个受苦灵魂的悲号。』
『不,它们有特别传达的讯息,』凯曼说:『它们是一个警告,给我们每一个,
甚至也是给母后的警告。』
『但你怎么能确定?』卡布瑞说:『我们不知道她现在的灵魂是什? 状态,也
不知道她是否晓得我们在这里。』
『你不知道整件事的始末,而我知道。』凯曼说:『玛赫特会告诉你们。』他
看着玛赫特。
『我看到她了!』洁曦带着试探性的口吻看着玛赫特:『她跨越一条大河,正
朝我们而来。我看到她!不,不是这样,我觉得我是用她自己的眼看着她。』
『是的,』玛赫特答道:『透过她的双眼。』『我低头可以看到她的红发,可
以看出她在丛林中踏出的每一步。』
『梦境必是一种沟通方式,』马以尔忽然不耐的说:『不然那讯息为何如此强
烈?我们平日的心思没有那样强大的力量,她刻意提高音量,她希望有人能听到她。
』
『或者,她只是着了魔,』马瑞斯说:『为了与你,她的姊妹会合,而匆匆赶
来,不然还会有什? 别的原因?』
『不,』凯曼说:『那不是她的目的,』他再度看看玛赫特,『她对母亲下过
一个承诺,而那就是那些梦的意义。』
玛赫特沈默地端详他一会儿,有关对她姊姊的讨论,似乎已超过她忍耐的极限。
不过,为了接下来的讨论,她又打起精神。
『我们一开始就在那里了,我们是母后的首代血族。』凯曼说:『那些梦境在
叙述着故事是怎? 开始的。』
『那你就把一切都告诉我们吧!』马瑞斯尽量温和地说。
『我会。』玛赫特叹了口气,轮流看着每一个人,最後把目光停在洁曦身上,
『我们必须告诉你们所有的故事,如此你们才会知道,有那些事是我们无力扭转的。
你们知道,这不只是故事的开始,它也可能是故事的结束。』她忽然又叹了口气,
好似这一切已超过她所能负荷。
『我们的世界从未见过那样的灾难,』她注视着马瑞斯,『黎斯特的音乐,母
亲的重生,以及那? 多的死亡。』
她低头一阵,像要努力打起精神来。她看看凯曼和洁曦,他们是她最爱的人。
『我从末谈过这些事,我曾经活过的那些日子,如今对我而言就如一则神话,
在这则神话里,藏着我所知道的所有真相的根源。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也许我们能
找到出路,找到改变一切的方式。我们能做的,就是要去了解这一切。』一阵寂然,
所有的人都等着她说话。
『在一开始,』她说:『我和我的双生姊姊都是女巫。我们可以和精灵对话,
精灵也喜欢我们,直到有一天,她派遣战土来到我们的土地。』
3黎斯特:天堂的女王
她将我放掉,我立刻感到虚浮不定,风势在耳边顿成轰隆巨响。最糟糕的是,
我看不见,只听得她说:『上升吧』。
那瞬间充满绝美的无助。我正以全速火力冲向地表,没有什么能够阻挡得了。
然後我往上看,眼睛兀自刺痛,云朵围聚在我身边。我记起那高塔,上升的感觉,
我暗自念着『要上升』,那下沈的势子马上停住。
仿佛是一轮气流包围住我,我立即飞升数百尺。云层就在我下方几乎看不见的
一道白光。我决定要飘浮着,此刻有什么地方好去呢?也许我无法完全张开眼睛,
看着风卷云动,但我不害怕那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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