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镜_荆洚晓【完结】(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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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陈文礴清醒了起来,推了我一把,自己向前狂奔,跑了几步扭到脚踝摔倒在地上,他在地上边向前爬边嚎叫:“不!就算我只有一天的命,那就是我最后拥有的东西了,我为什么要用我最后最宝贵的东西去陪他?!不!我要去和张丽一起过完最后的一天!”叫着叫着,又不爬了,从兜里掏出手机,喃喃道:“不,妈,我要给妈打个电话,妈,我、我之前太忙了,老是挂你电话,我这次好好和你说话。。我。我。。”

  这时,我仿佛想起一些什么,我走过去,把陈文礴扛了起来,走到铜人阵中间,把他放下,对他道:“你不会死的,放心吧,不用给你妈电话了,打电话叫保安来接你吧。”然后我紧了紧领口,拾步向林间小径走去。

  也许这一脚会划破我的腿,会割裂脚上的血管,也许会令我深陷到这件本来也许我还可以抽身的事之中,因为我终究不是十年前的陆军某军侦察团里的军区比武尖子了,十年,可以令许多东西松驰下来,无论从思想到肌肉。但我想,我应该踢。

  公司的入门处、荡漾着月光的玻璃镜子碎片,散落了一地,我对着碎片轻蔑的笑道:“我接受你的惊讶。”,然后我走进陈文礴的房间里。

  正要把一道符贴到自己额头上的冲虚,终于因为我扭脱了他的手关节而无法达到目的,他另一手的木剑,也因为同时的原因而掉到地上。

  当然我扛起他之前,为了免于他挣扎,我在他的颈动脉是砍了一掌。

  我用空着的一只手,对着铜镜,整了整我的长发,挤了一颗现在很难在我脸上发现的青春豆之后。

  我难道不需要也把这面铜镜打破再走吗?

  我为什么要打烂它呢?它只不过是一面铜镜罢了。

  我扛着冲虚,走到铜人阵,几个保安陪着陈文礴在那里,当保安了解了我们深夜加班之后在林荫道上摔倒,表示了将会向学校反映,装多几个路灯之后,我们上了计程车,我帮冲虚接上手骨的痛疼,甚至不用掐他人中就可以让他醒来,我听到手机响了,一瞧是家里的号码,应是方睛担心我打来的,我按下接听键,手机里传来保姆小兰的声音:“先生果然高人,着相与否,混然一心,以浩然正气破幻境,以旌旗百万之势破重围而出。。妾本钦佩,然踏月前来,却又因何杯茶末沾便夺门而出?”电话里的声音顿了一顿,一声幽幽地长叹,又道:“唉,必乃贱妾出身低微,礼数不周,待慢先生,思前想后,不知所措,唯有登门负荆请罪,今已到贵府,还望先生速来教我。。”

  我条件反射的挂了电话,打了个电话回家,接的是方睛,我和她简略的说了这件事,她听罢和我说:“没什么事的,小兰也没事,一直和我在下围棋,你别上当,不要忘记,家中的风水局都是我设的,我当时去定购法仔,也是算过它的出生时辰的。自保我想还是可以吧。”

  挂了电话,我长舒了一口气,但电话又响了,还是家里的号码。一接电话,却又是那个莫名的声音,我强定心神,笑道:“卿本佳人,落落间,大家之雅,其韵绕梁,何因不期而访乎?”

  电话里的声音道:“哦?敢问先生意下若何?如有所示,妾当从命。 ”

  我望了望刚刚痛醒的冲虚,和惊惶失措的陈文礴,我苦笑道:“善,不若便约陈文君案前如何?”

  “好,依先生所言便是。”

  我想事已至此,不如就一搏到底吧,道:“区区所订月下之约,唯与卿耳,非他人也。”

  电话中传来一阵笑声,却没有我预期中的阴森。反至真如银铃般动人。一阵笑声过后,只听电话中的声音又响起,此时却又不是小兰的声音了,道:“先生所命,敢不从耳?”

  我还想说话,电话已经挂了。我对冲虚说:“老哥和陈文礴先去接了张丽,然后去我家吧,我不信术法,但我内人却一向对此较感兴趣,也许她可以保护你们。”

  冲虚惨笑道:“我纵横数十年,从无败绩,就是在异邦的鬼蜮,也难以伤我分毫,想不到今日,却要兄弟两番舍命相助,如今还要靠弟妹保护,唉。。”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知说什么好,我对陈文礴说:“身上有带钱吧?”

  陈文礴道:“我今天本想去修车厂拿车的,身上有三两千块吧,你要用就拿去,不够我可以去柜员机拿。”

  我笑道:“不用了,还好这司机是外地人,听不懂粤语,不然不给吓死才怪。司机,停一下。”

  我下了车,对陈文礴和冲虚道:“希望‘他’守信用吧。”然后用力给他们关上车门,示意司机开车。

  这里离大学不是太远,但我还是走过马路拦了辆计程车,我想保留点体力。

  我走在林荫径上,很有一种从容的气势。我高声叫道:“如约期,不见青衣,非待客道也!”

  “先生,自您方才吐了一口痰后,走进林荫里,小的已在你身后侍候着了。”身后响起的声音,吓得我头皮发炸,一股凉气从尾椎冒到百会。不过还好,我没有回头,表面上还算镇定。

  我从裤袋里掏了个小小的金属酒壶出来,喝了一口伏特加,心头暖了一暖,笑道:“呵,尔等奴才,引路!”两个穿黑西装的壮汉,从我身后快速的闪出, 经过我身畔时,狠毒的盯了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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