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镜_荆洚晓【完结】(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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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这个地步,不论如何,也要撑下去了,我又笑道:“青衣不晓待客礼,不知红袖又何如?主人若为田舍翁,月下之约何必赴?”

  虽然我打定主意,一个人来对付“他”,但刚才见到在我身后两个“胞衣家奴”的身手,不论是人是鬼,都很是今人恐惧。所以不禁也萌生了退意,我想如果我们一伙几个人,也许局面会对我有利一点吧。

  但事情的局面已不是我可以掌控的了,前面两盏红灯笼飘了过来,不是移,是飘。

  两个着红衫的女子眨眼间到了我面前,躬下身道:“先生,我家主人已恭候多时了。”

  我不知这两个女子是俊是丑,因为我一直在注意她们的脚,但小径昏暗,虽有两盏灯笼,却也看不真切,唯有笑道:“好,带路。”

  两个红衣女子笑盈盈地边转身边道:“好,先生请。”这时我瞧清楚了,两对似水明眸,且不论人鬼殊途,却也是两个俏人儿。

  我两手一背,笑道:“请”

  谁知话音末落,前面两个女子的肩头一起向我撞来!我一个铁板桥后仰避过,却无法和当年一样弹直起,眼看她们各伸出一只手,疾向我腰肋叉落!

  我双手在身后一着地,便用手一撑,两腿一剪,打了个旋子腾身起来,这时两个红衣女子已完成了她们的动作-----侧过身来,手臂向后摆再向前折臂,一躬身、口中说道:“请”。

  她们见我如此动作,笑道:“先生果然好身手,不过何必在奴婢面前炫耀?”

  我很是尴尬,背肌、腰肌都可以明显感到拉伤的痛楚,只好干笑着道:“秋凉物燥,舒展筋骨罢了。走吧。”

  在她们掩嘴偷笑间,不觉已到围墙门口,方才两个穿黑色西装的男子,也不知所踪,我见两个红衣女子走进门去,便深吸了一气,也跟着踏了进去。

  走到陈文礴房间门口,那其中一个红衣女子便进去说道:“主人,荆先生来了。”

  我推开在门口想伸手挡我的红衣女子的手,直走了进去,却见一个白衣人背对着门口,面窗而立,听见我进来的声响,便向后扬了扬手,示意那红衣女子出去。

  门被带上后,房里就只有我和她了。到眼前为止,“他”是什么我不清楚,但“他“喜欢以女子的身份自居,并着女装,为了行文流畅,我且将”他“称之为她吧。

  她缓缓的转过身,如我想像中的凄美,我想等她开口,她却不言语,只是坐在陈文礴平日处理事务的椅子上。静静的望着我,过了约三两分钟,我只好开口问道:“阁下究竟意欲何为?“

  她“格格”的轻笑着,道:“先生此刻,心中必然以为鹊巢鸠占,妾身可有妄言?。”

  我笑而不答,她便又道:“先生须知,此虽为陈君之室,实也非陈君之室。”

  我“哦”了一声道:“愿闻其详。”

  她一头没挽起的长发,有月光下仿佛银白色一样,她站了起来,走到我边上坐下, 我感觉到一股寒气,逼人的寒气。

  我想挪动身子,却又怕这样会流露我的怯意。是以我只好直视着她,

  她叹了一口气,道:“阳界此为陈君室,阴处便为妾身闺房,如此,先生可明了乎?”

  我示意她说下去,她便又道:“妾共奴仆困于此,已逾数百年,金乌西逝,本该阴阳互置,怎奈陈君,深宵仍旧伏案不去,屡拢于妾,便居身之畔,多有阳气相冲,终使妾之封印渐解。始作俑者,终有其报,非妾之过也。”

  我听了她一番颠倒黑白的说话,却也笑笑不以为意,虽然到现在,我还不知道她是何方神圣,但我却也不想问她。我想如果我不问,可能会更快得到我想要的答案。

  我问道:“如此说来,文礴为卿之恩人,又何故加害?”

  那女子又笑道:“先生不知,人鬼殊途乎?若不使其与妾同途,又怎报此大恩?今夜邀先生前来,便为劝先生放手,莫要阻妾报恩之路。”

  听到这里,我背上冷汗,估计每颗都不下黄豆大小,但还好,我面上还算镇定自若,我正色道:“正邪之分,不必多言,更兼义之所至。两肋插刀在所不幸,卿之所言,辱吾之甚也!”。

  又听那女子笑道:“先生豪气干义,但事已至此,却不得不得罪先生了,但妾身心中存疑难解,还望先生解妾之惑,末知方才先生如何认破妾身小技?望教我哉。”

  我哈哈笑道:“卿有所不知,七班长与家叔生前相交莫逆,义结金兰,在下尚在襁保之中,便早已被七班长认为干侄儿,若我提起家叔,或为死无对证,然七班长五代单传,但于其五岁时,便已上无父母亲朋,下无兄弟姐妹。唯有我一个干侄子,为何他连问都不问,都向在下开枪?再者,在下伸手摸战士落领上,却不觉有当年所缀红色领章,若如何再不知晓,又有何面目共卿剪烛夜话?”

  那女子做了个兰花指,在耳边拈起一缕头发向后扬起,煞是好看。一时我也不禁瞧得有些痴了。突然间却觉两肋一痛!方才两个红衣女子分站于我两边,雀跃拍掌道:“荆先生果然好义气!真乃两肋插刀也!”

  我低头一望,心中不禁大叫一声苦也,两把亮银刀正是插在我两肋之间!只听那白衣女子冷若冰霜地道:“先生,妾身小技,终奈何不了先生,唯有出此下策也,妾身可以对先生坦言无烦,此刻绝非幻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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