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幢楼的前面,是一个基建工地,在建另一幢楼,白天啪啪的打桩声此起彼落。但现在一切都很平静,我没有听到任何的声响,除了自己的心跳。更糟的是光线在渐渐暗下来。很快就变得和下午五六点一样黯淡,在光线的明灭里,电梯渐渐地也不见了,原来是电梯的地方,仿佛是两扇门。
我拿出手机想找冲虚,但和意料中的一样,没有信号。我慢慢盘腿坐下来,用一只手打开手提电脑,启动进入后,刚买的三百块钱的无线上网卡也连不上主机,出现678类错误,远程计算机没有反应。我摸出烟来点上,烟雾弥漫中,我见到面前很清晰的两扇闩着两条门栓的大门,那种外面包着铜钉、有门环的大门。
此刻我已不敢回头,我知道回头我可能见到天空,但绝不是蓝天白云。是妖魔天。见魔天而泯人性。我也知道我不能去移开门闩打开大门,因为打开后绝不可能是电梯厢,那里只有一条向下的黑色的通道!我不敢去触碰任何东西,否则就可能触发这个幻境的机关。
这时我见到了陈文礴,我把烟扔掉,准备起身把他拉到身边。但我发现不对劲,他是在门里出现的,在一个关着的门里面出现的,换句话说,这个门就好象电脑的显示屏,而陈文礴的出现就象程序窗口的打开一样。
我打开media player,在右上角的系列选项里选了“玄门日诵早课”,电脑开始播放《净心神咒》,这时陈文礴又渐渐地朦胧了,我把烟扔掉,查看电源,很让人失望的是我忘记充电,只有9%的电源。也就是说再过五分钟左右,电脑就和一个废物一样了。
这时电脑开始播《净口神咒》,大门不见了,我长出一口气,电梯正从下面下来,我叼上支烟,再点着了,我想等电梯到了,再收拾电脑吧,吸了两口烟,“当”一声,电梯门打开了,里面是两个保安员,很奇怪的问我:“这层楼一直没卖出去,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说:“没事,我瞧瞧,说不定我买多一间呢。”
保安说:“快进来吧。”
我应了一声,弯下腰来关机,保安见我一只手拿个茶壶,就问道:“这壶很贵吗?瞧你一直拿着,好象放下就会打破了一样。”
我笑道:“哪里,这是我自己烧的紫砂壶,自己很是喜欢,虽不是什么很贵的东西,但真怕打破。”
没按电梯门的保安从电梯里向我伸出手来:“你能不能快点?不然我们不等你了,要不我帮你拿着壶算了。”
我说:“好啊。”就把壶放他手掌上。谁知他“啊!”的一声惨叫,手一缩,壶就从手中掉了出来,还好我手快,弯腰一把捞住。
我直起身子,却见电梯里只有一个保安,我说:“另一个人呢?”
保安说:“没有啊,你是不是眼花,我从顶楼查看了储水池下来到这里,就见你一个人,没其他人啊。你是不是见到脏东西了?”
我笑道:“这层没人你来这层做什么?”
保安说:“不是你按的电梯吗?”
我听到电脑里在播《净身神咒》,我知道下一个就是《净天地神咒》。我赌电源还有一分半钟,于是,我手撑着电梯的墙,问--
第六个问题:“我有按电梯吗?”这个问题我当然不需要他给我任何答案,我左手姆指按住壶嘴,尾指伸直顶住壶把,其他三指按住壶盖,对他说:“我喝口茶先。”一翻腕,右手同时在电梯墙疾书“合”“明”“天”“帝”“日”!开声吐气吼道:“破!”
又是一声惨声在空气中远去。电梯又渐渐地朦胧,出现了大门的样子,然后大门又渐渐的消失,出现了电梯,光线也瞬间回复了正午的明亮。我按了电梯之后,翻过壶底,上面是一道我读不出什么内容的符,这是我在一座现在已为数不多的柴窑烧制时,专司火候的老师傅给我刻上去的。按估计,应是上清法箓里吧。
电脑播完《净天地神咒》,终于完成了它的使命。电梯门开了,很挤,有一些熟悉的业主,大家相互打着招呼。我到了大堂,发现陈文礴在楼下发傻。
我说:“你刚哪去了?”
他说:“我一出电梯,就有几个很高大且长了獠牙的人要冲过来打我,我按了电梯,电梯来了,我叫你你不理我,我害怕,就先下来了。”
我想想当时是有听到“当”的一声和开门的声音,便对他说:“你怎么一点义气也没有啊!”
陈文礴道:“我下来刚要打电话给冲虚道长,你就下来了,你瞧,我号码都按好了。”
我坐到大堂的沙发上,打开手提电脑,果然,里面显示电源还有9%。
我问陈文礴:“从我家出来时是几点?”
“十二点三分,你说烈日当空,我望了一下你家阳台,刚好见到挂钟”
“现在几点?”
“十一点五分”
我咬了咬手指,痛的。和陈文礴说走吧,出了门口招了一辆计程车,我们坐了进去之后,陈文礴问我在十三楼怎么打得过那两个彪形大汉时。司机转过头来,问道:“到那里去?”
陈文礴“啊!”的一声怪叫,在我们面前的司机,一张脸左边很正常,但右边是暗红色的,没有头发和眉毛,没有嘴唇,没有眼睑,脸上和头上的肉象一条条血色的蚯蚓一样,甚至可以见到他一小半的鼻骨随着他的呼吸而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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